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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沛只以为皇后同意了她对一个女子倾心,却不知,皇后对此有多担忧,她只是不说罢了。
那天夏侯沛坦言的时候,只有她们两个,之后,皇后便不曾将此事说与他人,连阿祁这般自小侍奉的心腹都不曾。
一个人守着这个让人坐卧不安的秘密。
偏生,要问这小娘子是何人时,夏侯沛又守口如瓶了。
皇后哪儿能不多思虑呢?她总是要为夏侯沛着想的。
见皇后神色沉静,阿祁知道,殿下这是心有所虑,她笑着宽慰道:“殿下何须担忧?十二郎最在意殿下,真有要紧事,不会不同殿下说的。”
想到夏侯沛方在站在她面前乖乖听训的样子,皇后淡笑未语。
等到了休沐日,夏侯沛便去了崔府,将舞阳长公主托付的事,说了一说。
太学是一方净土,所纳之士皆博学。
崔氏若果真如表面上显示出的那般顽固不化,早就败落了,这世上哪儿还存的下六百年崔氏的名号。
当年崔远道面斥哀太子,果真只是因哀太子不敬学问吗?这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早已看透哀太子非今上的对手。
不过是一种另类的站队,与朝上汲汲营营的诸公殊途同归罢了。
夏侯沛也不托大,十分诚心道:“舞阳长公主非随便之人,不如我将那人带来,请外祖父看一看,若是合用,便留下,不合用,也不必勉强。”
崔远道摇了摇头,叹道:“人心不古,公器私用。”
也不知在说别人,还是说自己。
他们相对坐着,中间一张矮几,上面放了两盏香茗。
夏侯沛对外祖父一家极为客气,亦多有尊重,眼下也没什么架子的做了一揖,道:“请外祖父帮我。”
因之前已与皇后说过,她有几分把握,才敢这么说,放在平时,她也不会如此勉强。
崔远道点了点头,道:“下旬休沐,便让他过来吧,由我来考校一二。”
这事就成了大半了。
余下的,只要舞阳长公主所荐之人不是糟糕到让人看一眼都嫌多余,多半是能留下的。
崔远道对夏侯沛十分爱护,口称殿下,待之与待崔琦一般。
香茗清新,夏侯沛饮了一口,看窗外青葱翠绿,观之可亲。
她不由想到皇后少时,尝于此处经过。
夏侯沛坐直了身子,崔远道道:“那年,宫中传出消息来,说是皇后殿下小产,臣一家皆哀,然而不久,又称内闱混乱,有人假传消息,皇后殿下诞皇子,便是十二郎,臣大喜过望,遣臣妇请旨入宫探望。”
那时候魏后初丧,后宫中为争后位各自攻讦,夏侯沛并没有详细了解过那时的情形,也无人跟她说过,只是大约知道一些,必然是凶险万分的。
崔远道的目光落在夏侯沛身上,慈祥地笑道:“转眼间,殿下已老大,臣亦老了。”
他已须发皆白,不知何时,就要作古。
人老了,子孙满堂,承欢膝下,不知不觉就和软了不少。
“阿爹又在叹时光飞逝了。”
堂外有人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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