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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科举舞弊案很是严重,牵连在内的书生足有几十人,皇上大怒,着三司联手来查办这件事情。
而追溯之后,发现这些书生竟大都是常在四味茶楼流连的,平素里也有私交在。
查到这里,这事儿就更严重了。
朝臣们心知肚明,这四味茶楼是三皇子的手笔,若是遇着旁的案子,或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如今可是皇上亲自指派的三司会审,谁敢有半点疏忽?
谁也没料到,一个科举舞弊案能把三皇子给扯进水中。
皇上下令严查,这么一来,连带着他那一派的朝臣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老老实实地观望着。
有上次两败俱伤的经验后,大皇子这次倒是学乖了,再没在明面上落井下石,至于私下里究竟有没有什么动作,那就两说了。
听闻这消息时,沈瑜倒是没太意外。
当年三皇子设四味茶楼,抢了倚竹的生意,无非就是想要在儒生士林中立个名望。
沈瑜若真有心去争,未必会落下乘,只是如今局势微妙得很,她并不想去冒这个险,所以也就由着他去了,另开了听音茶楼。
沈瑜那时还曾感慨过,她一个局外人尚且不敢沾染此事,三皇子竟然敢涉身其中,也不知是自信还是自负。
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此番算是落了水。
雁歌并不关心什么家国大事,对于四味茶楼被查封之事倒是喜闻乐见:“这么一来,听音的生意就会好起来了。”
“好不好的,我也管不着了。”
沈瑜无奈地笑了笑,“你去告诉掌柜,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当以稳妥为先,切勿沾染朝政,一切事情按着旧例来办。”
雁歌点点头:“我这就去传话。”
倚竹茶楼与听音茶楼,都是沈瑜费了许多心思的,平时倒不觉着如何,如今真要离开竟还有些不舍——
她在京中这几年,大半事情都是为宋家做的,唯有这两座这楼是独属于自己的。
自从与宋予夺摊牌之后,两人就都不约而同的避着对方,宋予夺白日里忙着正事儿,而沈瑜大半时间也都在茶楼中呆着。
四味茶楼倒台之后,倚竹茶楼果然又热闹了起来。
只不过科举舞弊案还未查清,甚至还有过再拘人去审问的情况,众书生也是噤若寒蝉,并不敢再像早前那般无所顾忌。
便是要议论什么事情,也是私下里同好友聊,并不敢在诗文上做什么文章。
这么一来,倒是让沈瑜省了心。
听音那边的说书原本是由钱琥来的,年节之后他要筹备会试,就换了新的说书先生,几个月下来,众人也算是渐渐地习惯了。
沈瑜到听音来听新出的话本,却意外地发现,说书先生竟又换成了钱琥。
“科举舞弊案闹得沸沸扬扬,好在他并没牵扯其中,也算是平安无事。”
雁歌解释道,“他此番又是落榜,原本还颓唐了数日,谁知转眼就出了舞弊案,倒是因祸得福。”
毕竟查舞弊案,都是从榜上有名的查起,谁也不会关心一个落榜的。
雁歌又道:“我原本还想着安慰来着,他自己倒是想开了,说官场实在是麻烦,还不如来茶楼说书更痛快些。”
沈瑜淡淡地应了声,等到钱琥将这折子戏讲完,方才又问了句:“可年前我问的时候,他不是说自己得了宁谨的指点,今科应当没什么大碍?”
“这……”
雁歌有些为难,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件事,但出于对宁谨的信任,还是说道,“这事也不是十拿九稳,或许宁大哥指点了他,但他临场之时又出了差错?毕竟宁大哥总不会害他,定然是倾囊相授。”
沈瑜垂眼喝了口茶,心中疑虑更重,但却并没有宣之于口——
在这件事上,不肯倾囊相授,并非是害钱琥,反而是救了钱琥。
只不过这件事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一切都是凭空的揣测。
可能是宁谨与大皇子有意为之,设下了这个圈套;也有可能的确是三皇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自食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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