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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蓝呵呵笑,“……她们天天都抱我坐上去……”
“以后你自己上去。”
太史阑回头看他,“一次不成,两次。
两次不成,三次。
只要你自己想往前走,谁拦你,踢谁。”
“谁拦我,踢谁。”
景泰蓝狠狠挺了挺小肚子。
太史阑点一点头,继续向前。
李近雪却停了脚步。
他看一眼小脸红扑扑的景泰蓝,眼神中异色一闪而过;再看看步子不算轻快,却一直没回头的太史阑,打消了想要以轻功拉她上山的念头。
这倔强的女子,她是巍巍的山,温暖捂不热,人情载不动。
“叔叔这里有棉花糖。”
他变戏法似地掏出一根雪白的棉花糖,在景泰蓝面前晃了晃,“你走到前面那棵树那里,这糖就给你。”
景泰蓝两眼发光,立即蹬蹬蹬出发。
太史阑看一眼那棵树的位置,大概也就是景泰蓝现在的体力极限能到达的地方,李近雪果然敏慧。
“你怎么随身还带糖?”
“我听说最后一名女学生还带了个孩子,便在半路上买了糖。”
他眼角唇角都含笑,点缀如春色。
太史阑脚步一停,心想这么温柔细腻的男子,难怪整个二五营的女人都恨不得嫁他。
他在,空气都似乎和软,日光澄净。
景泰蓝一鼓作气走到那棵树那里,果然小脸涨红气喘吁吁,多一步也不能,太史阑虽然要锻炼他,也不想伤了他的身,和李近雪要来棉花糖,关照他,“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不然你就给我洗一个月衣服。”
景泰蓝连连点头,捧着棉花糖喜滋滋舔去了,李近雪拍了拍手,对空气道,“保护好小少爷。”
和她继续爬山。
太史阑也没什么惊讶之色,李近雪这人,虽然给人感觉干净至透明,但事实上,极度透明,一样让人看不清。
她也不打算看清。
两人默默走到山顶,足足花了一个时辰,这主要是太史阑拖了后腿,这山路一路大小碎石,相当难走,她毕竟没有武功。
当太史阑仰头看见“凌翼”
两字时,眼底也微微一亮。
那座亭,古朴,深雅,褐色的檐角,挑一半青空,一半碧崖,一半朗日,一半大风。
站在亭边,便对浩浩空谷,绵绵山脉,天地阔大,都在双臂一怀中。
太史阑立在亭中最高处,下意识张开双臂,仰起头,山巅涤荡的风奔来,唰一下卷走了她的头巾,一头半长短发,痛快飘起,招展如黑旗。
她闭着眼,日光自万丈高空射下,照亮她肌肤如透明,一点璀璨如钻石的光,在开阔的额头跳跃。
三尺之外,李近雪默默看她——她所站的位置,虽然最高,最敞亮,最能予人拥揽天地的感觉,但也是一个最为危险的位置,有坡度,陡峭,还微湿滑,很容易失足,甚至风稍大些,也可能将人扑入山谷,以前他也曾见过学生上来过,但无论男女,少有人敢站在这个位置。
只有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毫不犹豫选择这里,似乎这是她的本能——无视危险恐惧,只向最高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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