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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膏离得极近,躲避不及,眼睁睁看刀直射自己腰部而来,惊得面色惨白。
“呛。”
依旧清越一响,白石膏只觉得腰侧一凉,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感,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刀已回鞘。
他怔怔立在原地,后背哗啦一下全湿,底下采声如雷。
“好眼力,好巧劲!”
邰世涛也赞。
这几招快如闪电,却根本没有一招实招,对方不知道是想省劲还是怎的,没有和白石膏硬接,唯因如此,明眼人更能看出他对力道、方位、角度的掌握和使用,已经到了举重若轻超凡入圣的境界,最后一招以足尖送刀入鞘,更是点睛之笔。
“怎么觉得这一招有点眼熟呢……”
邰世涛忽然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太史阑没注意他这句话,她紧紧盯着这位后来者,是谁?李扶舟?容楚?还是哪里跳出来的高人?虽说声音不对,但学武人有变声技巧,这个不是问题。
太史阑真心不希望是李扶舟,李家是江湖巨擘,而这个白石膏的主人,很明显也是江湖超等世家,任何环境的高等势力之间,必然存在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李扶舟如果为了她招惹上那些世家,将来必然会有麻烦。
白石膏怔怔立在台上,被最后那一手送刀给震住,张张嘴要留下山门,说几句狠话,然而接触到对方带着笑意,又似乎带着警告的目光,忽然心跳了跳。
他这才想起来,貌似对方根本就是不愿意他说出他背后的靠山,两次都是他要开口说主家的时候出手。
若有所悟,他深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下台。
经过那人身边时,他压低声音,阴狠地道:“我会知道你是谁……”
白衣潇洒的男子,偏头对他笑了笑,眼神温和。
白石膏却忽然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撂狠话,匆匆离去。
台上只剩那白衣潇洒的男子,含笑和太史阑对望。
“我可以继续论画那一节么?”
他问。
太史阑凝望着他,抬了抬手,“请。”
男子慢慢踱到画前。
“一幅好画。”
他低低道,“若要说唯一缺陷,在于无情。”
“无情?”
众人瞪眼,这叫什么论调?画也有情?
太史阑坐正身子,放下茶杯,做出聆听姿态。
“好画需有情。”
男子道,“若非倾注感情,全力下笔,笔尖墨下,都满含作画人心思情意,如何能作出令人一见失心,神韵独具的好画?”
“那么先生如果作此画,会赋以何情?何意?”
邰世涛目光专注。
“先前那位于少侠有句话说得很对,此画铁血太过,而风韵不足,不过画上太史姑娘容貌只是画蛇添足,在下以为,”
男子笑道,“背景留白处太多,应绘以迢迢江海,烟雨山河,在天尽头、水之涯,现扁舟一叶,有人顺流而下,向孤城而来。”
“何意?”
“愿以轻舟一叶,载人间风波,卸她苦累一身,换江海逍遥。”
他笑,衣袂飘举,眼眸温暖。
邰世涛神情微微向往,似也为他寥寥几句中的意境和心意所打动。
太史阑抬眸看着那画,似乎也见到那画上留白处,多扁舟一叶,江海流波,而那人长身玉立,溯流而下,款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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