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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芷正有些走神呢,忽听杨佑安转了话题问道:“最近大哥没来看您吗?”
赵芷冷了冷脸色,哼道:“来看我?我派人给他送去些点心他都要验了毒之后才会食用,好像我这个母后会杀了他一般,他这样疑我又怎会跑来看我。
我虽然憎恶龙椅上那位,却从来没想过对他做些什么。
那孩子真是随了北燕的好皇帝,天性多疑懦弱。”
杨佑安不置可否。
这时,按照杨佑安吩咐去拿瓜果的小婢女叩了叩屋门。
听闻敲门声后杨佑安立即换上一副无良无德的模样,拖着长音喊道:“进来。”
小婢女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装着花花绿绿果子的七彩琉璃盘放在杨佑安面前,嗫声道了句:“王爷,您要的果子,都是冰镇好了的。”
杨佑安挽唇一笑,随手拿了个冰凉的柑橘抛给小婢女,说道:“给本王爷剥好。”
小婢女面色紧张,抖着手喏了一句,却笨笨地摆弄了半天也没把橘子皮剥开,反而越剥越急,越急越乱。
杨佑安冷眼望着她出了片刻的神,随后无奈一笑,起身道:“娘,我今儿就先走了,改日再来陪您。
另外您可好好管管您的宝贝闺女吧,最近都要把我烦死了。”
赵芷灿然而笑,摆了摆手。
还未把橘子皮剥完的小婢女望着杨佑安离开的背影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若不是身为皇后的赵芷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估计半日都不能缓过神儿来。
赵芷这皇后实际也没有什么母仪天下的气度,拽了拽小婢女的衣角笑问道:“诶,你是不是看上我这儿子了?”
小婢女闻言惊得连橘子都拿不稳,倏然跪下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赵芷撇了撇嘴,“起来,动不动就跪也不嫌累得慌。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若真是喜欢佑安,那就趁这段日子多看他两眼。”
小婢女不懂此言的深意,抬起沾了灰的脸庞望着皇后,却见皇后望着窗外,眼中一丝迷离,叹道:“等他日后离开了长安下踏江湖,也不知何日才能回来,更不知回来时身后会跟着些什么样的人,掀起了什么样的波。”
一语说罢,屋内沉静片刻,赵芷又恢复了嬉笑的神态,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腿边眼神可怜的水灵婢女,捏着她的小脸吓唬道:“至于你啊,就只能老死宫中了,不过看见你办事尽心尽力的份上,日后给你配个没有门牙的老太监,让你俩有个照应,如何啊?”
单纯如白纸的小婢女被吓得哇哇大哭,赵芷却笑得前仰后合。
后日中午,杨佑安独自出了宫门,抱着两坛梅子酒去明轩酒楼找蓝景山。
蓝景山生得虽俊秀,行事却无所顾忌,经常带着一群恶奴在市野打群架抢民女,连横眉怒目可吓退十万敌军的蓝玉都拿他没办法,可怜笨嘴拙舌的蓝玉将军为了这么个破烂儿子没少在京官中走动。
但这纨绔子弟却独独对齐王殿下极为恭顺,每次见到杨佑安都跟小媳妇见了相公似的,嘴甜似蜜。
“佑安,我还真就馋你藏的这些梅子酒了。”
酒楼靠窗的位置上,蓝景山搂着酒坛子向杨佑安笑道。
杨佑安白了他那笑得极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一眼,说道:“能喝上这酒你还得谢谢你爹呢。”
“啊?我爹?”
蓝景山眨了眨眼睛。
杨佑安又一个白眼,咬着一块儿牛肉:“没啥,给你带来了你就赶紧喝,少废话。”
蓝景山说道:“别了,舍不得,喝了就没了。”
杨佑安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有望袭得广陵王称号的蓝景山的脸庞,笑道:“两壶酒有什么舍不得的,西域的玉雕贡品都让你摔了,你还能舍不得这两坛子酒。”
蓝景山把酒坛搂得更紧,把嘴一撅,摇头。
杨佑安支着脑袋一番无奈,偶然瞥向窗外,看见街对面的露天简陋酒馆中,一个身披袈裟的中年和尚从怀中摸了两枚铜钱出来,和店小二换了一小壶浊酒,坐在斑驳木桌旁独自饮着。
杨佑安淡淡一笑,这个犯忌和尚貌似有点儿意思。
“姓蓝的,不喝你就把酒还我一坛。”
杨佑安转回头,硬生生从蓝景山的怀中抢回了一坛梅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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