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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流落在外的妹妹,倒成了她活下去的精神寄托了。
那自己呢?自己又算什么?顶多只比襄儿好了一线而已。
虞品言举起茶杯,掩饰唇边凉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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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雨躺在靠窗的软榻上,一个小丫头正替她涂药,时不时朝窗外瞥一眼。
此时正值盛夏,金灿灿的日头刺得人眼晕,更有一声高过一声的蝉鸣在茂密的枝叶间起伏,叫人听了心情格外烦躁。
虞思雨翻了个身,闭着眼问道,“朱云她们回来没有?”
小丫头又往窗外瞟了一眼,摇头,“回大小姐,还未见人。”
说完便要出门洗手,却见太太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来,禁不住揉了揉眼睛。
太太整日待在屋里缅怀侯爷,除了老夫人的正院,几乎哪儿都不去,今日怎会来西厢?莫不是看错了吧?
小丫头又揉了揉眼睛,见太太非但没有消失,反越走越近,表情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也顾不上满手的药膏,连忙墩身去摇榻上假寐的主子,“大小姐,快起来,太太来了!”
别看太太容貌秀丽,气质温婉,实则是个烈性的,压着夫君不许纳妾,夫君一死,立即将妾室远远发配到乡下,连个像样的理由也懒得找。
虽然平时不大见面,虞思雨对这位主母却怵得很,连忙跳下榻整理衣服,早早跪在门边等候。
林氏也不叫她起来,径直坐到主位,命人将方嬷嬷和朱云几个押上前,沉声道,“这几个丫头婆子犯了口舌,虞府容不得了,这便灌了哑药发卖出去,你可有意见?”
几人被堵了嘴,捆了手脚,这会儿有苦难言,只能盯着主子疯狂摇头。
虞思雨硬着头皮求情,“敢问母亲,他们究竟犯了什么口舌,竟要毒哑了去?我这几个丫头婆子都是一等一的老实人,万不会平白造谣生事,还请母亲明鉴。”
造谣生事?一说起这个,林氏刚消下去的心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倘若任由这些人传扬开来,她女儿回来了可怎么活?怎么在贵女圈中立足?怎么嫁人?一辈子岂不就毁了?!
这始作俑者竟还有脸发问!
思及此处,林氏越发恨得咬牙切齿,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掼在地上,厉声道,“一等一的老实人?好一个一等一的老实人!
竟连嫡小姐都编排上了!
虞思雨,我且告诉你,那天在正院听见什么,你最好统统给我忘掉,倘若我在外面听见一点儿风声,哪怕你是虞府血脉,照样毒哑了发配到庄子上去!
你今年已经十二了吧?想嫁入豪门深宅还是寒门蓬户,最好想想清楚!”
话落冲身后的两名婆子招手。
两名婆子从衣襟内取出几个小瓶,拧开瓶塞把褐色的药水往朱云等人嘴里灌。
几人痛得满地打滚,却张着嘴叫不出声,只发出破碎的气音,看上去骇人极了。
虞思雨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抱着头缩在墙角,身体不停颤抖。
几人口吐鲜血,奄奄一息,被几个婆子当狗一般拖出去。
林氏这才觉得满意,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
院子里只有几个粗使丫头幸免于难,见太太走了,站在窗边缩头缩脑的看,却不敢踏入沾满鲜血的房间。
虞思雨深陷在恐惧中无法自拔,只抱着头,不停呢喃,“为什么,她明明是个野种,我哪里说错了……”
母亲明明恨她入骨,却又为什么如此维护她?虞思雨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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