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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进入广州城进行贸易的只有佛郎机商人。
城里有专营出口的三十六行,就是和他们做生意,每年都要订购大量的瓷器、生丝、白糖和其他各色货物。
不过高老爷这些濠畔街的商人则又是另外一个路数,这个路数,高老爷虽不明说,萧子山也从后世的文献中读到过。
高老爷最感兴趣的就是那粉盒里的镜子,他说这东西偶然也有佛郎机人贩来,大镜可价达数百两,他们的小镜子虽然小了点,却比泰西来的镜子清澈透亮得多。
要是能有尺寸更大的,价钱好说。
至于那“软瓷”
--密胺的碗碟,论到质地手感花纹,都没什么出奇的,只是好在轻便不碎上。
“软玻璃碗”
,也就是塑料饭盒,虽然不碎,但是比起玻璃碗又不如它晶莹剔透。
至于塑料雨衣和小刀,在高老爷看来不过是些玩物。
众人汗颜:即使我们自豪的多出几百年的见识,也未必胜得过人家。
言谈里高老爷也多方试探,问及澳洲的风土人情。
萧子山只是敷衍,只说本国尚蓝,国内多能工巧匠善,多奇巧之货,以工商立国,国人好空谈,每以名目自立一党,鼓吹言论。
然乌合瓦聚,时日稍久自消解。
问及国主何许人也,乃云国有一主,号为“八尺”
,下有权相,掌军机民生事,号“小米”
,国中无论贵贱,都拜服于神使名唤“啊大米”
者。
听得高老爷啧啧称奇。
一路说来,三人早把不要喝茶的警惕忘得干干净净,起身告辞的时候,连茶汁都饮干了。
这使高举高大老爷在心里鄙视了他们一把。
行前便谈妥了交易,“澳洲海商”
们三天后供应第一批货物,还承诺多带一些新奇之物过来。
只是三人的离去让高老爷心里又犯了很大的嘀咕:这三个人不肯从大门出去,非要到后院的一所僻静之处,还得人都离开。
高老爷不放心,派了个胆大心细的家丁从远处看着:见三个人鬼鬼祟祟的望了四周一阵,忽然转到墙后角落里,待家丁赶上去察看,已经廖然无踪了。
注:玻璃器的价格,来自王世贞的《凤洲杂编》,原价格单位为贯。
这是嘉靖年的价格,但是我查不到17世纪的价格,暂时就用它代替一下,诸位不用深究。
如有知道的,也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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