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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翔冷哼一声,抽出腰间的手枪,把冰冷的枪口用力抵近对方的头颅,厉声喝道:“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大滴的冷汗,从男子额前密密麻麻地渗出,他的喉头急剧颤动着,哀求和暴怒在眼睛里来回打转,两只拳头忽而紧纂在一起,又突然伸张开五指,紧紧咬在一起的嘴唇间,可以清楚地听到牙齿相互摩擦的“格格”
声。
“操你妈的,就这么点吃的,连塞牙缝都不够,老子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多领一袋有什么错?呜呜……这他妈的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连饭都吃不饱……呜呜,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
恐惧和绝望,彻底摧毁了男子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浑身虚脱似地瘫软在地,有气无力地大骂哭喊着。
远处,一个混身沾满污泥的女人连滚带爬地挤了进来,死死搂过士兵手中的孩子,悲喜交加地连声哭道:“我的娃娃,呜呜……”
借用儿童冒领食物,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站起来。”
林翔把食品袋递到女人手里,又走到男子身边,从口袋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塞到了对方的手里。
那是他今天的口粮。
军人和难民一样,同样也是三百克的补给标准。
“哭什么哭?亏你还是个裤档里带把的男人,真他妈耸球——”
冷冷地扔下一句,林翔狠狠咽下胃里泛起的一口酸水,带着对那半块已经不属于自己饼干的遗憾,转身走向混乱的难民队尾。
男子从地上慢慢站直了身体,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半干的的眼睛里,忍不住又流出几滴热泪……。
随着夜幕降临,十七号补给站前再次恢复了平静。
疲惫不堪的人们在临时支起的帐篷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无法得到满足的腹部发出“隆隆”
的抗议,它和杂乱的鼾声,以及野地里轻微的虫语混合在一起,成为暗淡星光下的共鸣。
由远及近的螺旋桨振动,把附近的人们从睡梦中惊醒。
一架闪烁着夜航灯的“夜鹰ii型”
从空中缓缓降落,停靠在位于补给站中央的空旷平台上。
“电令,林翔少校和齐越上校马上交接手上的工作,立刻搭乘飞机返回中京。”
一名从机舱里跳下的中尉,小跑着来到林翔面前,把一份附有军徽图案的命令递到他的手里。
“回首都?”
林翔有些意外。
“显然,上面对我们有新的安排。”
这是齐越的回答。
勉强,可以算做暂时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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