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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你不要有多余顾虑就是。”
顾簪缨微笑着替萧梦鸿拢了拢衣领,“那就走吧。
恐怕你也挂念你母亲了。”
……
萧家住在斜井胡同,是座祖传下来的宅邸,门是旧日具有相当品级的官宦人家才有的广亮大门,五檩中柱,两旁高深马头墙,当年自然威风凛凛,只是到了现在,年深日久,门顶瓦缝里见爬野草,门前沿的枋檩和雀替上原本用作装饰的苏式彩绘也掉漆剥落,难免就给人一种日薄西山的无力落败之感。
萧梦鸿和顾簪缨顾荣抵达萧家大宅附近。
因前头巷子略窄,汽车开不进去,便在巷口下了车,步行进去。
远远看见大门开着,门上已经悬起白色灯笼,门口却连个迎客的下人也没有。
里头只传来阵阵哭声,透过门,可见院子里有几个下人急吼吼地奔来跑去的,有的已经披麻,有的还穿平常衣裳,这个呼那个叫,看着就跟无头苍蝇似的。
门口倒围观了不少的人,有男有女,远远看见巷子口来了一行像是奔丧的,有人认出了其中的萧梦鸿,就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萧家女儿回来奔丧了?”
一个穿蓝色布褂,住街尾的妇人问侧旁的人。
“可不是嘛,左边那个,就是嫁了正阳门顾家的萧家小姐!
我还看着她长大嫁出门的哪,不过这两年,不大见她回娘家——”
“长得可真俊。
女儿回来了,女婿怎么不见一道?”
和萧梦鸿同行的顾荣年纪大,腿又略跛,一看自然就不是萧家女婿,说话的妇人便往踮脚往后头张望。
“顾家女婿听说很忙,时常外出公差,应该还不在吧。
等知道老丈人没了,自然会赶来的。
那个和萧家小姐一道的应该就是顾家姑姐了。”
“是是……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唉,你说萧老爷怎么搞的,昨天我还见他好好的打我边上遛鸟过去,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儿,怎么今儿一早起来说没就没了?吓我一大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
另个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隐秘内情的便凑了过去低声叽咕起来,近旁的人越听,一个个眼睛睁的越大,最后纷纷露出鄙夷又可怜的神态。
前头那个蓝衣妇人嘴里啧啧了两声:“……这个萧老爷,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难听……真是风流活活地送掉了命……”
见萧梦鸿几人走的渐渐近了,门口那些围观的路人才停止议论,目不转睛地盯着,目送几人进了萧家的大门。
……
萧家的管事萧顺此刻正忙得焦头烂额。
萧家这些年渐渐败落下来,也就剩个外面的壳子能看了。
平时觉不出来,今早当家的萧老爷突然暴毙,如同天塌了下来,整个萧家顿时乱了套。
灵堂到这会儿还没布置好。
一早派出去办事的下人这会儿也开始陆续回来了。
这个说老爷从前相中给自己预定好的那副寿材竟然被棺材铺的无良老板偷偷先卖给了别人,没想到老爷突然没了,一时找不出相同的料,问该怎么办,要不要带人过去把棺材铺子给砸了。
那个回来禀,说香烛金纸铺刚前些天涨了波价,掌柜的听说是萧家老爷没了,愿意先赊账,但价钱杀不下去,因为量大,回来向管事请示,诸如此类,鸡毛蒜皮,千头万绪,一下都涌了出来。
这些都罢了,最叫萧顺着急的,还是家里的少爷萧成麟七八天前和少奶奶吵了一架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人也找不到去了哪里。
萧顺心急火燎的,指挥人只能先把灵堂布置好,忽然听下人说二小姐回来了,不但二小姐回来了,顾家的管事顾荣以及二姑姐也都来了,眼睛一亮,急忙跑了出来迎接,一看到萧梦鸿,脸上就露出悲戚,说道:“二小姐,老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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