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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遂宁打断了陆御的话。
“我只是把其中的一个可能说出来,并没有侮辱常公公的意思。”
“我知道你们大夫懂的远比我们多,不过就这勒痕看,你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什么?”
“被人勒的。”
相遂宁点了点头。
“你是说常公公是被人勒死的?”
陆御压着声音道:“常公公是皇上中意的太监,不说在青城横着走,谁也不敢得罪他不是,这么当红的太监,谁敢勒死他?岂不是不要命了?听我爹说,府衙大人周升也来看过了,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那勒痕你也看到了。”
陆御沉默。
如果常公公真是自己死的,那脖子里的两道勒痕又怎么解释?
如果常公公是被人勒死的,为什么从上到下的人都说他是喘不上气憋死的?
内堂烧黄纸又荡起一层灰,袅袅娜娜的烟就像一层雾将相遂宁笼罩其中,她觉得常公公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或许其中有内幕,但当下不容细想,八喜就回来了。
陆御似乎是想问他勒痕的事:“你知道——”
相遂宁及时拉住了陆御的衣袖。
陆御何其聪明,忙改口:“你知道我们来了有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
告辞。”
相遂宁也福了一福。
八喜亲自送二人出府,刚走下台阶,就见一个车夫驾一辆灰盖马车“哒哒哒”
的过来,大约四十来岁,穿灰衫,脏兮兮的。
相遂宁对他印象深刻,一是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应该是有问题,用一个黑罩子蒙着。
二是马车路过常府门口,一桶马粪正好从车上滑落,马粪倾倒在常府门口,臭气熏天,弄得几个禁卫军纷纷掩鼻。
正是给常公公置丧的时候,弄这么一摊马粪,汤汤水水的,又臭哄哄,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还好八喜心肠软,并没有为难这车夫,而是叫了家奴拿洒扫的家伙给清扫干净了,又给相遂宁道歉:“真不好意思,让姑娘受惊吓了。”
远远望着常府,皆是素白。
礼部那伙人办事效率极高,说话的功夫,已经让人去纸扎铺子买了不少的纸货,单是那三匹马拉的车,便比普通的人间马车大一倍,做工又精致,马背上的毛都根根分明,那尾巴简直跟真的一样。
另外又扎了四个白脸的童女,两个白脸的童男,想来是伺候常公公的,另外金银珠宝,扎的不计其数。
明珠远远的跟在后头,见了这一堆白头白脸的东西,她有些害怕,不禁跑快几步,离相遂宁近一些。
相遂宁跟陆御并排走着,小声交谈。
“你们府上怎么是你来?”
陆御道:“你爹呢?”
“他不愿意来。”
“不知道这帮老头子是怎么想的,我爹那个小三品竟也不肯来的,只说要给宫里贵人们看诊,怕到常公公这里过了阴气,不好伺候主子们。
又说他忙,他忙不忙我还不知吗?前日起他就在府里歇了,天天闲的逗鸟,他那点儿子药材,都翻熟了。”
“那你怎么来了?不怕你爹发现?”
“是我娘让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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