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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点小痛就受不了了么?
他好像是真的忘记了身体的痛楚,发颤的手也渐渐地止歇了,变得安静。
他只在这几乎没有的光亮里,注视那张此刻他身边,唯一她的东西。
这通发作过去的时候,他心情也变愉快了。
他总觉得自己的处境并没有那么糟糕。
他把画仔细地收好,以臂为枕躺在这硬得发冷的铁牢地上,就像一切高枕无忧的人一样开始想一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不知道她此刻在干什么。
他很认真地想。
我起初,怎么会把她怀疑成伊鸷妙的呢?她们两个,无论从什么地方看,都全不相似。
伊鸷妙如果与她相比,简直一无是处了。
他闭起眼睛回想邱广寒的一颦一笑,这一切的确是真实的,好像就在眼前,他甚至觉得自己伸手就能触到她温润的皮肤,可是只一瞬间他又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这梦里的女子曾这样近地来到自己身边,此刻又这么意外地离去了。
若不是他抓到了自己怀里的那张画,他怀疑自己真会相信之前的一切都是梦而已。
转了个念,想到了伊鸷妙,他心情便坏了。
虽然伊鸷妙绝对称不上丑,但不知为何却只令他满心嫌恶。
他想到她光滑得叫人毛发倒竖的脸孔,想到她泥鳅一般裹得又细又滑溜的身体——也许说泥鳅还是好听了些,该说,更像条毒蛇吧……
他哀哀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样害怕而感到无可奈何,侧转身时,五脏六腑之中虫啮般的痛楚稍减下去,那腰肢转动间的剧痛又腾地刺了他一下,叫他一时竟无法扭回来了。
也不知那伊鸷妙用了什么手法。
他心道。
想来是要内力极深的高手,才敢自去冲穴……
他只觉得极是疲累,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去,竟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陡然叫什么声响惊动,睁眼一下清醒过来,睡意半分也无。
隔了一会儿,只见铁栏外昏沉的过道里,一个影子正慢慢掩了过来。
他心下冷笑想,想来看我求饶,岂能叫你们如意?当下只不动声色,好似睡得正熟。
只听一阵轻微的衣袂响,凌厉能感到那微弱的光线也被影子给挡住了,他已能看见在自己牢前黑衣人拖下的衣摆。
黑衣人站了会儿,突然弯下腰来,试探性地轻声道,凌公子,是你么?
这声音令凌厉心中大震,抬起头来。
隔栏与他相望的,正是他方才想到骨头里的邱广寒。
邱广寒也看清是他,大喜之下跪到栏边哽咽道,果真是你,你没事就好了!
凌厉顾不得身体酸软,双肘一支,朝她挪过去。
邱广寒见他辛苦,大急将手伸了进去问道,你怎么了,凌大哥,你怎么了?
这称呼的细微变化从邱广寒口中吐出来是如此自然,以至于凌厉心里一下子充满了种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脉脉之意。
他微笑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道,没事,只不过被点了穴道。
可是你……怎么来的这里?
我来救你!
邱广寒道。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锁弄开……
凌厉见她似要站起,忙拉紧了她手道,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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