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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和所有的道门中人,真正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距顶距底都有二三十米,有大概七八根细长的藤条匝钉样钻进石壁打横倾斜拉开,另有一些藤条的的分叉支条,牢牢缚住或手或脚,防止人的掉落,柳金顶和马丘阳道长满脸是血,想来都是刚刚被落石砸的。
秦放明白司藤让他出声的用意了,那时变故突起,目不视物,她让他出声,是用声音确定他的方位然后施救,藤条下坠之后卷到东西就马上钻扒石壁,分不清谁是秦放,索性都捞了起来。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有根藤上还捆了块十来斤的大石头。
司藤果然正跪趴在顶上下看,确认秦放的位置之后,藤条牵动,直接把他拉了上来,秦放双脚踏住实地,长长吁一口气,忽然想起道门的人:“那……他们呢?”
司藤伸手去撕旗袍下摆,以便行动更利落些,丝帛裂声中,秦放听到她说:“他们平时烧香烧的多,玉皇大帝会下来救的。”
秦放暗自叹气:这群人骗司藤在先,又施什么八卦印困她,想来她也不会去救的。
不看清还好,一看清处境如此危险,道门中人都吓的肝胆俱裂,王乾坤吊在最下头,挣扎了两下之后,一根细一些的藤条忽然绷断,他吓的四下乱蹬,藤条根根相连,动一根就动全身,上头吊着的人也跟着尖声惊叫,苍鸿观主怒喝:“不许动!”
秦放探头去看,这场景真是蔚为壮观,九个人参差不齐上下错落,藤动人动藤停人停,明明情形已经如此凶险,他还是忍俊不禁,脑子里神奇般跳出一句歌词来。
“葫芦娃,葫芦娃,一棵藤上七个瓜,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
有人嘿嘿冷笑的声音传来,时断时续若有若无,起先在高处,后来又像在地底,开始是女人特有的尖细,再听又像男人沙哑的低沉,司藤脸色一变,低低“嘘”
了一声,拉住秦放快速退到一块石头后头,王乾坤全身的血都吓停了,也不敢再乱动,颤抖着问了一句:“是谁?”
没有应答,白金教授说了句:“大家别出声,别弄出光亮,别把……那东西引来。”
说的好像“那东西”
是飞蛾,专往有亮的地方扑腾。
四周重又暗下来,过了一会,地底之下亮起幽幽磷火,横七竖八,勾勒的都是骨架轮廓,王乾坤孤单单一人吊在孤藤之上,两腿拼命上缩,生怕下头突然窜上来一张嘴,就把他给咬下去了。
***
秦放的呼吸滞重起来,声音低的如同耳语,问她:“哪里出错了?”
司藤嫣然一笑:“千年的妖怪千年的精,沈银灯的老巢经营了这么久,宋元明清,各朝各代,早就是机关叠着机关,整个黑背山的山腹只怕也被她掏空了,怪道刚进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山洞变大了——破船还有三斤钉,这机关,怎么可能只是表面上两根矢箭那么简单,实在不该小看前辈的。”
秦放听明白了:“那咱们还有几成胜算?”
“五成吧。”
哦,五成,比预料的好,还不错,秦放一口气还没舒完,她又补充:“不是我死,就是她死,一半一半,最低也低不过五成了。”
啥,五成是这个意思?秦始皇当年统一度量衡,怎么就没把妖怪的一起统一了?有这么算胜算的吗?
那忽男忽女的声音又来了,阴森中透着讥讽:“司藤小姐,久闻大名。
听说你1910年精变,风头一时无两,逢敌从无败绩,后生可畏,叫人敬佩的很啊。
今日好不容易请到司藤小姐,实在是很想领教领教传说中的鬼索藤杀。”
司藤一直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它说完,才咯咯笑起来,大声说了句:“我这点雕虫小技,哪敢在赤伞面前班门弄斧。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前辈,是公公婆婆呢还是叔叔婶婶?”
她知道赤伞极其在意别人对它的性别嘲弄,是以故意出言激怒,赤伞果然中招,喉间发出愤怒的低吼声,一时间山壁抖颤,碎石灰土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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