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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顾为西走出帐篷,周博陶第一时间走过去,低声问,“都谈妥了?”
顾为西含糊其辞,“谈完了。”
周博陶也没想其它,他和白宾一样,认为拿下这个青涩少年当然不在话下。
他笑着拍拍顾为西的肩膀,“我带你去见刘老。”
袁得喜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们俩,总觉得像是有什么猫腻,特别是周博陶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顾为西也不多说话,跟着周博陶向左侧帐篷走去。
袁得喜紧跟在后面。
三人来到一座帐篷前,周博陶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刘老,您要见的顾为西同学来了。”
“请进。”
帐篷里传出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
顾为西跟在周博陶身后进了屋,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老人穿一件褐色羊毛衫,外边还穿了件棕色短袖多口袋马甲,马甲和衣袖上依稀可见一些泥土污渍,老人的头发胡子花白,脸上皱纹密密麻麻,皮肤黑里通红,很像是干了一辈子农活,风吹日晒的庄稼人,与皮肤白皙的周博陶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等周博陶介绍,刘老戴上眼镜,看着顾为西,“你就是大墓的发现者顾为西同学?”
顾为西微微弯了弯腰,恭恭敬敬道:“刘老您好!
我是顾为西。”
“先要对你说声抱歉,急匆匆把你请来,实在是我太想了解一些情况……坐,大家都坐。”
刘老清瘦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看着很是和善。
周博陶和袁得喜都一起落座,恭恭敬敬看着刘老。
说起来,刘老虽不是什么实权高官,甚至都管不着安西考古这一块,但无奈人家桃李满天下,即使在西陕和安西市的考古馆藏文化圈,随便数数,都能数出十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还不提他在全国考古界的地位和影响力,至少,在考古这个圈子里,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人“升”
,让人“落”
。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这块墓地,并且断言它是周天子墓?”
刘老的眼睛没有一般老人那般浑浊,显得明亮的同时,还给人一种淡淡的哀伤的感觉,虽然他身材不高,平视下顾为西在上,他在下,但顾为西总感觉他是带着一种慈悲俯视着自己,没有显示权威,没有显示力量,一点都不显锐利,只是双悲天悯人的眼睛。
顾为西定了定心神,来这里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既然十八岁的少年不适合干四十多岁成熟男人的事,那么他肯定不能说实话,甚至不能带有太多纯技术含量的话。
那么,只能归结为运气。
“刘老!
我实在是没法总结什么,应该说是机缘巧合,我只是灵机一动,心血来潮,拿着探杆在探方不远处的空地上打了几道探洞,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想熟悉钻探工具,还是……”
周博陶挑起眉头,怎么没提我们考古所的事情?不过话题还没展开,再等等。
刘老微微皱了皱眉,“那你是如何推断这是周天子大墓呢?”
顾为西道:“因为这个地方是岐山,司马迁《史记》里有句话:武王葬毕。
司马迁的有些话还是值得相信的,而古代的毕,就是现在的岐山。
从探洞的地层断代分析推断,这个墓地很大可能是周天子墓葬所在。”
“不对,现在基本探明有三条墓道,而据考证,在西周时期,四墓道才是天子级的,三墓道是高于诸侯低于天子的,二墓道是公侯的,一墓道级别稍低。”
顾为西第一次被人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这个老头虽然话语温和,但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来得犀利,容不得他半点马虎,甚至要使出全身解数,绞尽脑汁来回答,“只有一种猜测,由于周文王临终时是西伯侯,王号是后来追认的,因此,他不会采用天子之礼埋葬。
而在周朝,礼制是统治者自己制定的,因此只有自己严格遵守,才能让诸侯信服。
文王本人是遵守周礼的典范,所以,绝对不会越周礼半步。”
所有人脸色怪异,周博陶有些急了,低声呵斥,“在刘老面前,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现在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周天子墓,还没有谁敢断言是某位天子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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