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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徐景昌脸色顿时变了,甚至坐直了点身子:“难道陛下因为我动了那小美人,以为我跟建文余孽?!”
郗浮薇没什么表情的说道:“陛下的心思,怎么会是我这个才面圣过一次的女流能够揣测的?”
将徐景昌刚才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他,才继续道,“前些日子济宁卫所被劫狱,济宁大族邹家独子邹一昂为人掳去,正是姚灼素之母姚氏所为。”
“……姚氏也打算动我?”
徐景昌沉着脸,问。
郗浮薇冷冷道:“这个你放心!
人家姚氏心存大志,首要的就是捣乱开河之事,暂时还顾不上你!”
瞥了眼松口气的徐景昌,“姚氏母女,是在我以西席身份进入邹府后,从南面赶过去的。
而不久前,就是年初的时候,应天府这边的行首邢芳归,跟着义父北上,在济宁落脚。
这两拨人都跟建文余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顿了顿,她说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十年来还没死心的建文余孽一心一意想着颠覆永乐一朝,只是陛下英明神武,海清河晏,他们实在找不到机会。”
“这次为了开河的事情,陛下调动了南北数地三十万民夫,都是青壮男子。”
“建文余孽所以起了歹毒之心,派人潜入汉王殿下的封地云南,搜集瘴疠之气,制作毒物,由邢芳归这个行首亲自出马掩护,送至北方!”
这也是邢芳归要跟宋礼一块儿动身的缘故,不仅仅是贱籍以及行首的身份容易受到轻贱,想沾宋礼的光少点麻烦。
更是因为跟着宋礼,她的行李物件,包括随从的东西,都可以最大程度的得到一路上关卡检查的豁免。
“建文余孽希望用这些毒物在民夫中间散播瘟疫,屠戮无辜!”
“从而动摇国本,扰乱社稷……这么大的事情,若非陛下仁慈,念及旧情,都不需要亲自处置你,只要将消息散播出去,你觉得你是什么下场?”
郗浮薇冷笑,“别说什么你只是睡了姚氏的女儿,根本不知道姚氏的身份!
说句不好听的话,运河横亘南北,那么长的水路,瘴毒为什么会从济宁开始?不就是因为你一时兴起,惹了姚氏的怨恨?!
单凭这一点,御史就会上表弹劾,请陛下夺了你的爵都是轻的!”
国朝如今统共才多少人?
如果建文余孽这个计划成功了,他们能不能改朝换代且不说,朱氏江山元气大伤是铁板钉钉了!
这是削减国祚的灾祸,株连九族都不过分!
“……”
徐景昌脸色难看,张着嘴,好一会儿,却没在意自己的罪名,因为他知道,既然永乐帝暗示自己约郗浮薇过来谈一谈,显然不打算将事情公开,只是敲打一下,他缓缓问,“如此骇人听闻之举……要不是你才面圣过,我简直不能相信。”
“但既然建文余孽预备了瘴毒,为什么还要劫狱?”
思索了会儿,他不解的问,“而且据说你也遇见了刺客什么的?”
既然都打算针对民夫了,干嘛还要搞那么多大动作,唯恐吸引不到朝廷的注意力?
“我义父又不是傻子,那么多民夫聚集起来做事,当时气候也要转暖了,能不预备着防范疫病?”
郗浮薇淡淡说道,“所以他们在去年的时候,一听说我进入邹府了,马上派了姚氏母女过去投亲……毕竟,邹府作为济宁大族,派人犒劳那一段河道上的民夫理所当然不是吗?!”
“至于我遇见刺客……”
她深深看了眼徐景昌,“这自然是因为,建文余孽意图一石二鸟,试图将以瘴疠之气谋害民夫的罪名,嫁祸给汉王殿下!”
徐景昌沉默了会儿,问:“真的全是建文余孽?”
“难道还能是汉王殿下不爱惜黎庶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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