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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唾液腺不灵了,这只怪那海滨的空气,咸的空气,海滨的咸空气。
在玛丽亚的目光的要求下,我只好站起身来,朝那边走去。
我不敢东张西望,径直在滚烫的沙上走了五十多步,登上更烫的台阶,到得浴场管理员的小屋旁,拧开水龙头,歪过头去,张开嘴,在下面接着,喝着,喷着,咽着,直到奥斯卡又有了唾液。
尽管这段路似乎没有尽头,周围的景象又是那么可怕,奥斯卡还是从浴场管理员的小屋回到了我们的白色浴巾旁,但见玛丽亚俯卧在那里。
她交臂抱头。
辫子歪斜在圆滚滚的背上。
我推了她一下,因为奥斯卡现在有唾液了。
玛丽亚纹丝不动。
我又推了她一下。
她不要。
我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左手。
手被掰开了:空空如也。
仿佛它从未见过车叶草似的。
我掰开她的右手,粉红色的掌心,条条手纹,又湿又热,然而也是空空如也。
是玛丽亚用了她自己的口水?是因为她等不及了?还是她把吹走了,在感觉到它之前就把这种感觉窒息了,并在浴巾上路干净自己的手,直到玛丽亚那熟悉的、有点迷信的月亮山、肥胖的水星和绷紧填实的金星环的小手心又露了出来?
那天,我们随即回家去了,奥斯卡永远不会知道玛丽亚是否第二次让泛起了泡沫,或者在若干天之后,用我的口水搀和是否重又成为她和我的一种恶习。
偶然的机遇,或者说,顺从我们愿望的偶然机遇来了。
在上文所述去浴场的那天晚上,我们喝着乌饭树紫黑浆果汤,又吃油煎土豆饼。
马策拉特唠唠叨叨地对玛丽亚和我说,他所在的那个地区党部内,成立了一个施卡特俱乐部,他也加入了,新牌友都是支部领导人,他将每周两次到施普林格饮食店去聚会,新任的地区党部领导人塞尔克有时也来,单凭这一点他就非去不可,所以只好让我们两个自己待在家里了。
他又说,逢到他晚上去打施卡特时,最好奥斯卡到特鲁钦斯基大娘家去过夜。
特鲁钦斯基大娘欣然同意,她甚至觉得这个办法比马策拉特头天背着玛丽亚向她提出的建议要强得多。
也就是说,我不去特鲁钦斯基大娘家过夜,而是让玛丽亚每周两次到我们家来,睡在沙发榻上。
玛丽亚原先睡在那张宽大的床上,从前那是我的朋友、背上伤疤累累的赫伯特的卧床。
这张笨重的床放在较小的后屋里。
特鲁钦斯基大娘的床在起居室里。
古丝特-特鲁钦斯基一如既往在埃登饭店的冷餐柜台当服务员。
她住在饭店里,遇到假日有时也回来,但很少在家过夜,万一过夜的话,便睡在沙发上。
如果弗里茨-特鲁钦斯基从远方哪个国家回来休假,这位休假或出公差的军人便睡在赫伯特的床上,玛丽亚则睡到特鲁钦斯基大娘的床上,而那位老妇人便拿沙发当床铺。
这种固定的安排被我的要求打乱了。
起先是要我睡在沙发上的。
我干脆拒绝了这一无理要求。
于是,特鲁钦斯基大娘让我睡在她那老太婆睡的床上,自己宁可睡沙发。
这时,玛丽亚提出异议,她不愿意自己年迈的母亲因为不舒适而夜里睡不踏实,并直截了当地说,她愿意同我一起睡在赫伯特以前睡的床上。
“我可以同小奥斯卡睡一张床,”
她说,“他占不了多少地方。”
就这样,从接着到来的那个星期起,玛丽亚每周两次把我的睡具从底层我家屋里抱到三层楼上,替我和我的鼓在她的左侧弄了个过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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