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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西斯是亲王的爱将,如果艾莲娜闹起来,最后还是让西斯苟活下去,她的威信就彻底毁了……再也没有人会对她产生恐惧;而在这纷乱的时局里,恐惧代表君权。
一个无人惧怕的君主,是一个被架空的君主。
艾莲娜非常清楚恐惧的珍贵。
她的嘴唇气急地翕动,攥拳瞪着西斯一步步走近,却吓不退这个有恃无恐的狂徒;艾莲娜感觉被逼上了独木桥,她徒劳地在心里哀求:“救救我,克莱门森,斥退那个骑士,快救救我!”
大宰相还没回过神来——或者他根本就愿意糊涂着。
西斯在权贵的注目下,在炎热的微风中,在哗哗的喷泉声里,坦然地走向女皇,拿着那块脏兮兮的手帕。
菲莉雅立起眉毛,惊讶急怒地喃喃:“他!
怎么敢!”
奋然要出马喝止,突然听见一声跃马长嘶,马蹄“嗒嗒”
跺在美丽的石砖上,让所有人耳朵一竖!
西斯惊愕回头,看见那个沉默的蓝发少年像狂怒的天神,跃马冲出骑士队列;烈风刚吹过西斯的头盔,腓特烈的马蹄已经“嗒嗒!”
落在他的身前,狂勒缰绳,拽得战马直立长嘶,同时“锃”
拔出了动力剑!
理想使者一出鞘,在阳光下反射帝兵的光泽,立马引起此起彼伏的惊叫:
“半米长的剑柄……那是理想使者?大公爵的帝兵?”
“帝兵不是失踪了吗!
为何失而复得了!”
“巴法里亚发生了什么!”
腓特烈在烈阳下举剑跃马,这刹那英武的剪影,吓得四名无畏骑士的炽焰剑整齐出鞘,气势汹汹地严阵以待,剑拔弩张!
可是,当怒马的前蹄落回地面时,腓特烈的剑尖已经挑走女皇的手帕,抖落在手里,紧紧攥住。
然后他愤然扯下白手套,狠狠掷在西斯的脚下,愠怒厌憎地呵斥道:“捡起我的白手套!
接受我的决斗要求!
如果你倒在我的剑下,西斯,我命令你匍匐在地上,谦卑地亲吻女皇的鞋尖,乞求她宽恕你的无知!”
斐迪南张大了嘴巴。
令西斯逼迫腓特烈应战,是他的战略目标;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暴烈,竟然把“应战”
变成了“挑战”
!
西斯变成了被动方:首先,他必须卑微地拾起地上的手套;并且,西斯刚才教训女皇的话,全部变成了“无知的厥词”
,必须“乞求女皇的宽恕”
,不管西斯接不接受挑战,这个定义已经坐实!
老实说,现在反正都要打一架。
但是这么个打法,风光的怎么都是腓特烈:因为他无论输赢死活,都会变成维纳少女们眉飞色舞的谈资;获胜的怎么都是艾莲娜女皇:因为腓特烈的应战,让西斯的长篇大论全都不攻自破——女皇不杀西斯,全是对决斗的尊重;女皇饶过西斯,都是对腓特烈的纵容。
艾莲娜依旧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倨傲女皇。
而且群众普遍觉得,人家腓特烈都出来,叫嚣着要干你了,你就别激怒女皇了,快捡起手套,打一架让大家乐呵乐呵。
于是,西斯在气势和舆论上都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他能赢的就只剩决斗了,一刀剁死腓特烈可能会让情况好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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