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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飞行路线几乎形成一条对角线,起点和终点构成两端,而梅斯是航线的中点。
从军鸽的视野俯瞰,展开包围行动的联军在井然有序地向北移动,离开腓特烈的左翼战斗群越来越远,把德军最精锐的四万劲旅孤零零地丢在法国腹地,沦落至腹背受敌的境地。
最强大的左翼尖刀,顿时成了包围圈中最脆弱的一环。
文森特置身事外,因为他期待惨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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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夜色像漆黑的海水,压迫着晦暗的平原和堡垒,就连远方的枪声都无比沉闷。
在睡意浓重的午夜,腓特烈精神饱满地屹立在丘陵之巅,极目眺望远方的平原。
宏伟的梅斯要塞,此时只是视野里一枚小份巧克力蛋糕。
“能见度极低。”
腓特烈对身边的女骑士说。
他们的衣服在秋风里起落,红色披风像旗帜连成一线。
军鸽察觉到了腓特烈的坐标。
它开始降落。
军鸽俯瞰绵延的兵营:在腓特烈身后,军营也一片漆黑,只有惨淡的营火在无精打采地燃烧,仿佛士兵都已入睡。
可是军鸽振翅着陆时,陡然看见,在黑暗的包庇中,一片寂静森严的盔甲骑兵赫然眼前。
他们罗列在总统鼓舞的披风后面,像严阵以待的黑暗大军,庄严地等待着黎明破晓。
镜头拉远,视野越来越大,但恢弘的步兵队伍依旧充填了整个画面,这支沉默的队伍在高地上完全铺开,像壮丽的雕塑群一样秩序森严,像广阔的森林一样充斥视野。
看上去,这片军营灯火晦暗,营火昏惨,仿佛沉入睡眠。
可实际上,这批士兵不仅彻夜未眠,反而披坚执锐,像在刻意欺骗某个远在天边的敌人。
军鸽落在旗官的肩头。
旗官熟练地捧着乖巧的鸽子,取下细足上的蜡封信件,双手呈向大总统的背影。
菲莉雅有夜视能力,她夺过纸条,温柔地对腓特烈说:“我念给你听。”
腓特烈凝视沉甸甸的黑夜,轻微点头。
距离他听到远方枪响,已经有四个小时。
从四小时前开始,这些安静的军队就已经悄然布阵,如同雕像屹立,不惧直到黎明。
军队早已习惯了腓特烈的多疑,同时也习惯了漫长枯燥的等待,不仅因为他们会原地休息,更因为大家记得,曾有那么一两回,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等待,要么让大家劫后幸存,要么带来了空前的胜利。
菲莉雅读完密件,才扭头问腓特烈:“军官团拟作战计划,应该给你抄送一份才对?他们越来越跋扈了吗。”
“游骑比军鸽慢。
等我收到抄送件,大概仗都打到一半了。”
腓特烈左手一摊,立刻有单筒望远镜递到手心。
他扯长望远镜眺望远方,看见所有的火把都在向北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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