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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也点点头,点得容楚眼色又沉几分。
他向教官群走去,院正和营副看见他,下意识地要起身相迎,却被容楚一个眼色止住,容楚坐在教官群里,对院正微微颔首,院正心底苦笑,不明白国公大人难得光降,为什么竟要改名换姓换身份,难道贵人都有微服的爱好?
场上学生眼光齐刷刷落在容楚身上,目光有惊艳有好奇,院正只得简单介绍,道,“这位是楚先生,是二五营特聘新任‘行走教官’。”
学生们发出惊呼,行走教官向来位高少有,如今又添了新人,居然也和李扶舟一般年轻,女学生们尤其激动,沈梅花脸色红扑扑的,左脸是因李扶舟而生的春色,右脸是为容楚绽放的春光。
只有太史阑有点失望,她原先还以为容楚不过是路过视察。
当国公很闲吗?
接着院正便开始宣布,由各科教官开始测试挑选学生,太史阑皱皱眉——不展示素质,不进行考校,将学生的命运完全交托于教官的个人选择,遇上公正的,同情寒门的教官还好说,遇上郑家人呢?会有什么结果?好苗子也选不中吧?
任何改革必然遭遇阻力,在小小一个二五营内,一次选课的变动,都会引发各种抵触和反弹。
太史阑忽然有些理解,容楚为什么在建立光武营的基本制度之后,并没有对存在的弊端做急迫的修正,或许,他也有他的打算。
她在这里审视改革激进的弊端,那头,赵十三在容楚耳边低低道:“主子,当初李大总管劝过您多次,说光武营建立初衷是为了广招英才,去除贵贱之别。
现在为了争取地方支持,导致光武营被豪门把持,这是失却初衷的,建议您适当遏制地方豪门插手光武分营,您都说不妨,再看看,从来没出手管过,如今怎么愿意管这个最弱的二五营?”
容楚笑而不语,慢慢饮茶,好半晌才道:“先前太史阑有句话说得好,被别人扶上去,不如靠自己爬上去。
如果这些寒门子弟甘于永远被豪门欺压,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赵十三怔了怔,瞠目结舌,“那……如今是出现了太史阑,那如果始终没有人出来抗争,那光武分营的设立,岂不就是白费了……”
容楚笑得随意,“这不出现了一个太史阑了吗?”
赵十三似有所悟,但还有点不明白,他的主子,不参与,不干涉,难道始终是在冷眼旁观,等待那个振衣而起,一呼百应的人的到来?
“宁花费十年等待一个英杰,不日日努力试图挖掘庸才。”
容楚淡笑,“废物要来何用?不值当我的力气。”
他端起杯盖,指指太史阑的方向,“压迫日久,终有反弹一日,现在缺的就是那敢于一剑挑起,火花四溅的领头人。
沉默的力量一旦爆发,或有你我都为之惊讶的震动。”
他笑笑,饮茶,“期待吧,号称最弱的二五营,或许将来能带给我,乃至南齐,一个奇迹。”
……
“萧大强!”
场上学生按序接受挑选,不多久,便有人大声道:“军阵!”
底下一阵欢呼,这意味着小白脸攻萧大强,可以去学艺科里的军阵,将来五成机会可以做军官。
“熊小佳!
搏击!”
花寻欢的大嗓门传来,又一阵欢呼。
场上在一个个报名,轮番进行教官挑选,许是因为容楚在,郑家人也不敢过分,几乎每个寒门学生,都相应找到了适合自己学习的科目。
苏亚被箭术教官选中,连沈梅花都被选去学指挥——那位有气无力的指挥教官,经过一盘棋的考验,便认为,沈梅花天性狡黠,擅长出其不意,看似懦弱其实足够冷酷,除了她自己的命别人的命都是数字,天生的大型战役指挥官,敢于将人命当数字往里填的那种。
沈梅花的好运因此也让别人啧啧称羡,因为那位教官十分满意沈梅花的德行,干脆表示不再需要其他学生,直接领走了沈梅花,后者乐不可支,频频回首抛媚眼大呼:“姐妹们,将来我做大将军,一定提携你们——”
“呸。”
姐妹们齐齐答。
忽然一声报名,让所有人都静了静。
“太史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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