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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悉广袖轻扬,剑影突然化作漫天流萤,“无极式重势,正一剑重意。
你当日若肯多退半步,何至于被陈疏言借力破阵?”
君傲寒喉间腥甜上涌,鎏金尺北斗纹路忽明忽暗。
那日演武场被陈疏言借力打力的耻辱,此刻被这般轻描淡写点破,竟比池底冰枷更锥心刺骨。
“看来碧渊说的没错。”
此时君傲寒的眼睛已经不复清明,脑袋有昏昏沉沉之感但自己却不知,“真正的季悉师兄岂会这般藏头露尾?”
错银尺悍然劈向案几,却在触及竹简时被无形剑气架住。
季悉发丝间缠绕的月华突然暴涨,整座水云阁楹柱浮现密密麻麻的剑痕。
“剑道如烹茶,火候差之毫厘,滋味谬以千里。”
季悉忽然按住他执尺的手腕,力道轻得像片雪花,“你且看这招‘江清月近人’。”
案头茶汤应声腾起,在半空凝成三尺水剑。
剑锋掠过时,君傲寒鬓角忽觉微凉,一缕断发飘落青砖。
那剑势分明是“星垂平野”
的起手式,却在七寸处陡然婉转,恰似月下江流九曲回肠。
“这才是完整的第七转。”
季悉指尖轻弹水剑,涟漪中浮现碧渊剑灵霜发垂落的景象,“当年我观青冥江夜潮所悟,鬼母纵能模仿形貌,又岂懂这潮起潮落的禅机?”
君傲寒鎏金尺“当啷”
坠地。
雾中剑影与记忆中师尊舞剑之姿重叠,那种江河入海的圆融境界,竟与自己参悟的“八风不动”
暗合天道。
“我要碧渊剑。”
季悉忽然将竹简推至他面前,“不拘本体剑灵,只需带来水云阁。”
银发间垂落的月华突然凝成锁链,末端拴着朱庆等人,“你的手下被鬼母拘束,这些人会听你调遣。”
珠帘突然无风自动,朱庆等人虽被放下,但还如提线木偶般踱入。
他们瞳孔泛着幽蓝鬼火,道袍下摆浸着青黑尸水,洛淮安折断的玉骨折扇竟用槐枝修补,扇面《寒江垂钓图》里的鱼线也成了修士筋脉所制。
“明日卯时,我要在这里见到剑灵或者碧渊本剑。”
季悉笑道,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竟然裂至后脑勺,“望君师弟……莫要失我所望。”
君傲寒昏昏沉沉的离去,身后跟着朱庆、洛淮安、姜采薇、屠百山、沈无咎几人。
再看几人神思不在,七窍还流着黑血,就像是死了些时日又复活了的样子,十分恐怖。
而君傲寒可谓是千防万防都没有抵挡住那靡靡蛊惑之音,他甚至不知道朱庆等人为何要跟着自己,只是模模糊糊的觉得这些人又有一点点的印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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