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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是必然的。
颜淡自问还不想从一只野生草长的妖变成一只野生家养的妖。
然而逃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手上的禁制解开,不然逃出虎口又落狼口,实在太不划算了。
颜淡对着油灯,慢慢卷起衣袖,伸手摸了摸扣在腕上的禁制。
那道禁制并没有像上两次一般将她的手指弹开,她反而真真切切地摸到了。
颜淡静下心来想了一想,猜测是因为她身上完全没有妖法、就和一个凡人无异,而禁制对于凡人来说自然是没有用的。
那么也就是说,她这回可以完全不借助外力,自己将它取下来。
颜淡伸手拔了几下,这禁制卡得太紧,除非把手给斩下来,否则是怎么都不可能拔出来的。
虽然古时有蝎蛰手,壮士断腕的典故,但她还是想做一个好手好脚的妖。
她摸了摸桌角,用力把禁制在桌边砸了两下,再对着油灯一看,连条缝都没有。
由此可见,这道禁制很坚固。
她转而蹲在地上,把禁制贴在地面上磨,磨了好一会儿,地上多了一滩白屑。
再摸摸禁制,原本呈圆弧的地方果然有些平了。
颜淡捣鼓一阵,觉得还是把它磨出个口子的办法最可行。
古人都能把铁杵磨成针,她磨开个禁制应该也不算太难罢?
她一把推开房门,打算去厨房找块磨刀石,却见唐周正站在门口,抱着臂了然地看她。
颜淡一个激灵,呱得一下跳开一大步,笑着说:“师兄,有何贵干?”
唐周靠在门边,微微一笑:“原来我是想来问问你,客房里有什么缺的,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
他看了她的手腕一眼:“不过似乎砸不碎?”
颜淡怯怯地拉住他,晃了两下,轻声道:“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一心向善。
每逢佛诞日,我都会去上香捐香油钱;还为你立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
“你自己选一个,是带着禁制还是被炼成丹药?”
颜淡深刻地看了他一眼,嘟着嘴:“唐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可是救了你两次性命。”
唐周直起身,慢慢道:“如果我解开你的禁制,你逃还来不及罢?”
这不是废话么,她不逃难道还等着他再来抓?
“你既然都说了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又怎么会放了你?”
“唐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就算听到什么也马上会忘记掉,你看你离家这么久,也会想家对不对?我现在也很想回家,我家丹蜀还等着我给他讲(鬼)故事听,子炎还眼睁睁盼着我,紫麟没有我在一旁鞭策修为会荒废的……”
唐周嘴角微抽:“听起来,似乎你家里的妖怪都是公的?”
他慢慢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我看你当凡人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以后也这样好了。”
颜淡大受打击,呆了一会儿,才抬手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道:“说起来,我当了这么多天的凡人,会不会变老了?”
她想到这里,只觉得内伤更重了。
唐周缓步走开几步,听见身后就此没了声息,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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