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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云溪所料,之后的几日里,一队接着一队的东陵国显贵携带重礼自山道经过,云溪指挥着一干黑风寨的山贼们一连干了几票大买卖。
原本还处于受气状态中萎靡不振的山贼们一扫阴霾,精神振奋,一个个高呼着要誓死追随云娘子打家劫舍,誓将山贼的最高境界发扬到底!
这一日,清晨下了一场大雨,天气阴沉沉的。
山贼们也跟着睡了个懒觉,直到太阳露出了头,他们才跟着迟迟起床,各就各位,继续进行他们的打劫事业。
山路之中,两辆华丽的马车一前一后徐徐而行,还有一队甲胄披身的骑兵前后护卫,因着雨后地面的潮湿,车辙印碾得很深,让人无法判断马车内到底载了多少货物。
行至山路中间,马车倏然停下。
“荣伯,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的一辆马车中,一声低沉的咳嗽声传了出来。
荣伯自马车的车辕跳下,对着马车的车帘躬身一拜,慈祥的脸孔上尽是恭敬之意:“公子,前方的山路中央发现了一名昏厥的孩童,生死不明……”
一只白皙清瘦的手,缓缓自马车内伸了出来,人还未见,那声低沉的咳嗽声又再传出:“快去看看,人有没有事……”
荣伯转身方要上前,后面又传来公子低沉的嗓音:“小心些……”
短短的三个字,荣伯便心中有了数,此处的地势险要,倘若有人设伏,那么他们一行人势必凶多吉少。
更何况,人烟稀少的山林之中忽然出现一个孩童,其中定有蹊跷。
不待荣伯走远,侍卫们早已将孩子抬近。
荣伯引颈瞄了一眼,一下子就被孩子俊秀的面容给吸引住了。
他年逾五十,大半生见过的孩子岂止数百,可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秀可爱的孩子,哪怕是公子小时候的模样,也要逊他三分。
如此可爱灵气的孩子,若是死了,着实可惜了。
他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面部的表情顿时有了松动,长吁了一口气,回身禀报道:“公子,这孩子还有一口气,怕是饿昏了。”
他注意到了孩子身上褴褛的衣衫和杂乱的头发,像极了那些逃难的难民。
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个角,露出一张略显惨白的病态的脸,他的眉眼淡淡,凤眸微微狭长,谈不上十分英俊,可是只要你看着他,就会自然而然被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高洁清华的气质所深深吸引。
他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款式朴实,质地却是一等,穿在他的身上格外合身飘逸,不染尘纤。
“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荣伯犹豫了下,自侍卫的手中抱过孩子,小心地送入马车内。
在见到孩子的瞬间,荣伯清晰地看到了公子平静无波的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光泽,尽管转眼即逝,他还是真切地捕捉到了。
跟随了公子这么多年,他深知公子的秉性,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人和事能牵动公子的心绪了。
或许这孩子和公子有缘,能开启公子紧闭多年的心扉。
“公子,这孩子身上脏,还是让老奴来抱着吧。”
清瘦的手阻止了他,东方云翔低头打量着怀中的孩童,平静如镜面的眼波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他的手探上了孩子的脉搏,双眸倏地垂下,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了浓密的睫毛下。
一股温和的玄力泛着莹莹的紫光,逐渐进入孩子的体内。
云小墨只觉得一股股的暖意包围着他,这感觉好温暖、好安心,比起娘亲温暖的怀抱,他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属于父亲般有力的怀抱。
蝴蝶般的睫毛扇了扇,他睁开了眼,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忽然开口问道:“叔叔,你有钱吗?”
东方云翔微怔了下,一丝淡淡的笑意从唇边偷偷逸出,他略微点了下头,他应该算是有钱吧,他心想。
笑意之中带着疲倦,可丝毫不影响他的飘逸出尘,好似仙人从画中走来。
荣伯的眼角有些湿意,到底有多久了,公子的脸上再没有过一丝笑意。
“那就好!”
云小墨开心地拍了拍小手,转头朝着马车外边高声喊了起来,“娘亲,这位叔叔很帅很好很有钱,我可不可以让他做我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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