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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衡山派刘正风大侠“金盆洗手”
的正日,衡山城里一片喜气洋洋,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五岳剑派其他几门的同好,江湖上一些颇有名声地位的大豪,甚至是一些不三不四之辈先后到来。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五岳剑派的其他掌门,看着往来的人群中,有些鱼目混珠的宵小之辈,不由得大皱眉头,均觉得刘正风不知自重,如此折节下交,堕了五岳剑派的名头。
这时已到巳时二刻,刘正风便返入内堂,由门下弟子招待客人,他刚坐定,便看到一道黑光一闪即末,抬头看时只见一根黑色的精铁长针,钉在他右手侧。
仔细看那根黑针,刘正风发现,这正是自己的知交好友曲洋的成名暗器,‘黑血神针’,施放时一丛黑针如雨般撒出,中者必死,是日月神教中有名的恶毒暗器。
只是这根飞针,并不是以曲洋漫天花雨的手法射出,而是纯以手劲,钉入实木当中,一个三寸的牛毛细针,只余一毫的针尾露在外面。
刘正风一掌拍在细针旁边,掌劲一吐,飞针就倒射出来,但已经断成两截。
刘正风倒吸一口凉气,这黑血神针细如牛毛,直径不过微毫,放在手上不仔细瞧,都发现不了,平常微微一用力,纤细的飞针就会扭曲断裂。
即使以曲洋之能,精修数十年,也难以在它上面用力,只能用内力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出一大丛,在针上施以剧毒,才能保证威力。
如今这枚黑血神针,细弱之处和曲洋所用的别无二致,但竟然能以牛毛小针,没入实木之中而不损分毫,这份手法,已经远远超过了曲洋,难怪上面竟然没有任何毒素。
刘正风裹好黑血神针,小心的放在怀里,顺着针射来的方向而去,不过是数息的功夫,就走到一处竹林下边。
看到一位锦衣华服,玉环束发,剑眉星目的弱冠青年男子,端坐在竹林下,他身旁那位十二三岁的娇俏少女看到刘正风,惊喜的叫了出来。
“刘爷爷!”
见着这一幕,刘正风悚然大惊道:“赛神医,不知你为何要引我到这儿?又为何带着我家侄女?”
手上却偷偷地扣下一柄游丝长剑,暗暗警惕。
那天陈昂离得远远地,一镖射死木高峰的时候,他可就在不远处,就是刚才的那道黑血神针,刘正风自衬也未必能接下,今日陈昂来意不明,不由得他不警惕。
陈昂看到他这幅紧张的样子,心里有数,当即站起身来,朝他拱拱手道:“这个小姑娘可不是我硬要带她过来的,而是她粘着我,非要跟着我过来不可。
我也觉得她缠人的很,刘先生要是和她家人熟识,我就把她托付给刘先生了!”
一旁的曲非烟听到他说她缠人,很不满的冷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刘正风见到曲非烟这幅样子,也放下心来,他和曲洋交往之事,犯了两家的大忌,传出去了,不光五岳剑派饶不了他,就连日月神教也要追杀他们,故而两人来往之间极为隐秘,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凭两人这种过命的交情,要是曲洋的孙女被拿捏在敌人手里,他也只有拼了这条老命,舍身救她出来。
“今日正是刘某金盆洗手的大喜日子,赛神医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喝一杯?”
刘正风脸上堆着和煦的笑容,抱拳道。
“今日只怕不是你大喜的日子,而是全家丧命的大凶之时。”
陈昂摇摇头道:“你见了这黑血神针,竟然还抱着侥幸心理,真以为你和曲洋的事情无人知道吗?”
刘正风心里一顿,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冷冷道:“神医这话,可教我稀里糊涂了!”
“别慌,把袖里的软剑藏好了,我们是友非敌!”
陈昂笑道,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武器,“刘先生知不知道,就在这衡山城内,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丁勉、陆柏、费彬,带着五岳剑派的盟主令旗藏了起来,你说他们来这里,有何要事呢?”
“盟主令旗?”
刘正风沉吟道:“左盟主德高望重,他派盟主令旗来此,必有要事!”
陈昂笑了笑,看了他一眼,直接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左冷禅图谋五岳合一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不满足于坐这个五岳盟主的位置,你刘正风是衡山的顶梁支柱,说他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有了这个名正言顺的把柄,明年的今天,只怕是你全家的忌日!”
他这话说得及不客气,听的刘正风是怒火中烧,此时左冷禅的野心尚未表现的像后面那么明显,江湖上,五岳剑派里,他依然是别人眼里那个秉公执法的铁面盟主,可以说正是刘正风全家之死,才让五岳剑派表现的离心离德,让左冷禅威名渐冷。
刘正风骤然听闻,自然是不肯相信,但他毕竟是衡山派的当家之人,数十年的老江湖,冷静下来一想,联系这些年嵩山的种种作为,不觉间冷汗湿透了背脊。
曲非烟这时也上来浇上一瓢冷水:“我爷爷也听说了这事,才带我匆匆跑来这里,刘爷爷,他可没有骗你,嵩山派确实要对你不利。”
刘正风脸上阴晴不定,心里分外的挣扎,他本不愿相信陈昂的话,但每当他要拂袖而走之时,心里又极为不安,如此三番五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时已经有刘府弟子上来禀报:“师傅,朝廷天使到了,正要请您出去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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