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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日光素冰,朝花映白雪。
冬季晴朗的碧空如水青色的琉璃,几缕云丝缥缈,看上去更似氤氲淡彩织锦一般。
位于晋阳的尚书大行台府中,年轻女郎对镜而坐,白衣如雪,长发直垂,面容因阳光的照射笼上了一层特别的光彩。
若不是左边面颊上那条长长疤痕太过醒目,毋庸置疑这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门外的郎君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女郎面上的伤疤,眼中闪过一抹心痛,快步走了进来。
“英娥,昨晚睡得可好?”
他微微一笑,在女郎身边坐了下来,亲昵地侧过身靠近她。
英娥在上次的大战中从马上跌下摔伤了左脸颊,这三个月经过太医悉心治疗虽然好转,却还是留下了消不去的疤痕。
英娥转过脸,露出欣喜的神情,“遵业,你这么早就来了?一想到今天就要和你离开晋阳了,我哪里睡得着啊!”
她的笑容明晃晃映入他的视线之内,那是发自肺腑的,充满着喜悦的笑容。
那是自她离开北秀容他再未见过的明媚夺目。
从上洛回来后,高欢和他有过一次长谈。
那一次,他们两个男人,整整谈了一夜。
不久之后,高欢就委任他为南岐州刺史,让他尽快带着英娥离开晋阳。
而今天,就是他带她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的日子。
这对他和她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神思恍惚间,他的指尖已经轻抚上她的面颊,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若不是为了救我……”
英娥自然知道他的心结,伸手回握住他的指尖,“难道遵业会因为这道伤疤就不喜欢我了吗?”
司马子如心神微震,忙回道,“怎么会,就算你满脸伤疤,我心中也只有你。”
英娥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指,斜睨了他一眼,“什么叫满脸伤疤,难道你嫌我一道还不够多?”
司马子如一时语塞。
英娥弯起嘴角,“想不到平日里最是狡猾的遵业也会这样犯傻?”
司马子如忽的回过神来,凑得更近了一些,“只要与你在一起,就算再傻一些又有何妨。”
英娥脸上微热,嗔道,“看来是真傻了。”
接着她又眨了眨眼,“其实你不用安慰我,就算脸上多了这条伤疤,我还是那个我,并没有改变啊。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很爱很爱自己的。”
司马子如忍俊不禁,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女郎。
她说得没错,她并没有任何改变,就像以前那样,从不轻易放弃自己。
这才是他爱的英娥啊。
她依然那么美丽,那么光耀璀璨,吸引着自己如飞蛾般舍身扑去,只为更近距离地,感受她的温暖和美好。
他俯下头,用额角轻轻碰了碰她的额角,呢喃道,“你还活着,还在我身边,这就是佛祖对我最大的恩赐。”
两人光润的额头轻触,世间一切仿佛静止,耳边只有风轻轻吹过的声音。
他身上的冷雪香,她发间的淡淡清香,以及随风弥漫在空气里的梅香交织纠缠在一起……难以言喻的恍惚和战栗,似乎让两人都晕眩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门外侍女的声音传来,这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氛。
“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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