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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顾母想通了,主动来找自己商议离婚之事,顾政鸿感到很是意外。
原先看顾母的那个样子,他还以为有得好磨呢,没想到,顾母竟这么快就松了口,倒也是意外之喜了。
顾政鸿捋了捋西服,即使那上面并没有褶皱。
“走吧。”
他对他的私人律师说道。
大厅中,顾母和顾舒晗早已到了,还带来了她们一方的律师。
顾母穿着一身旗袍,面容素淡靓丽,显然是经过用心打扮过的,并没有顾父想象中的颓靡。
顾母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虽然没了少女的活泼,却多了一分成熟的风韵,这一点,是为他生了儿子的俪平不及的。
顾父心中默默地做着评估。
自从儿子出世以后,他忙着跟妻子离婚,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妻子的样子了?平心而论,俪平有俪平的好处,但在有些方面,她确实不如自己的发妻。
不过,妻子虽好,却总是仗着当初帮过他,觉得高他一等,他取得了再大的成就,在妻子看来似乎都不算什么,她跟他说的话,内容永远都只有那么些老生常谈,“按时吃饭”
、“早点回来”
,初时他听了暖心,久了就贫乏到令他觉得无趣,仿佛这只是一天中必不可少的一个流程,一种程序。
倒是俪平,总是屡屡让他惊喜,对外头的事儿,她懂的比妻子多多了。
虽说妻子唐锦萱为他的生意提供了原始资金,许俪平却是帮助他把生意壮大的女人,两人一路风风雨雨走来,在他心里,许俪平自然与旁人不同。
况且,许俪平还给他生了儿子,只这一条,就抵得过所有。
想到那个还在襁褓之中,一团粉嫩的婴孩,顾政鸿就觉得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天平彻底倾向了许俪平母子。
他是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可是,谁让妻子只生了一个女儿,不能为他传宗接代呢?这不能怪他,他不能让老顾家绝后。
顾政鸿踏进大厅,这才发现,顾舒晗竟然也在,此时她正挽着顾母的手,和她一起坐在一边。
刚才,从顾政鸿的角度来看,顾母正好挡住了顾舒晗,再加上顾政鸿的注意力大都放在顾母的身上,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顾舒晗的存在。
顾政鸿皱了皱眉:“锦萱,你怎么把舒晗也带过来了?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让她过来做什么?”
“爸,你和妈离婚,难道我不该在场?”
顾舒晗很平静地看着顾政鸿,仿佛他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你既然已经出嫁了,不好好待在夫家相夫教子,三天两头地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
顾政鸿低声呵斥道。
“爸,不是您教导我们,要摆脱‘封建枷锁’的束缚吗?既然您都要为了解除‘包办婚姻’而和我妈妈离婚了,作为您的女儿,我当然也要向新时代女性看齐,自强自立,哪里能像那些旧社会的女人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天天在家里伺候丈夫公婆?”
顾舒晗早就看出来,自己的这个父亲表面上推崇新风气,内里却是个最古板不过的人。
所谓的进步文化,只是他为自己停妻再娶所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过,很快他就管不到自己头上了。
“强词夺理!
一个女孩儿家,一天不学好,净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政鸿饶过了顾舒晗,直接对顾母说道:“长辈之间商量事情,哪有一个小辈在一边旁听的道理,锦萱,你说是不是?”
顾政鸿话语中其实已经有些责怪顾母教女不严的意思了,如果往日顾政鸿这么说,顾母不愿拂逆顾父的意思,很可能就顺水推舟地让顾舒晗退下了,可现在,既然都要跟这个男人撕破脸了,凭什么还要她把这个男人的话奉为圭臬?
顾母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对顾政鸿的话毫无所动:“舒晗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我的事,舒晗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既然你已经到了,我们就进入正题吧。
如果你再拖拉下去,我会以为你反悔了,不想跟我离婚了。”
顾父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听了顾母的最后一句话,闭了嘴。
想必他也担心,好不容易答应和他离婚的顾母会再次发生动摇。
顾母垂下眸子,遮挡住其中嘲讽的眸光,这就是她心心念念了半辈子的男人呵……
顾母的律师上前说道:“我的雇主出嫁之时所带来的三万两白银的嫁妆,以及田产、地契、古玩、首饰按律是她的私产,在成婚二十年中,除了拿出其中的五千两作为女儿的陪嫁,她将其余的两万五千两白银都投资到了顾先生的工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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