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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灼耀,黄沙万里,铺面而来的细小颗粒令人睁不开眼、鼻腔生疼,一眼放目望去,尽是连绵起伏的荒漠与沙丘。
枯燥,死寂。
突如其来的奖励并未打消黑龙澎湃的仇恨和痛苦,亲眼斯夫走向末路,黑龙的狂怒入潮水般狂涌。
对他来说,老巫师的死是无法接受的,斯夫不仅是黑龙势力中唯一一位至关重要的施法者,同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老兽人也是恺撒的朋友、伙伴和导师。
龙类的记忆一向很好,所以恺撒至今仍记得,自己当初向斯夫请教法术原理时,老兽人悉心教导他念诵书写魔文时的模样。
老兽人那原本觉得相当刺耳难听的沙哑嗓音,现在想起来也充满温醇浑厚。
恺撒能回忆起来一切细节,那时他们互相还有提防,但老兽人一点也没藏私,将所有知识倾囊相授,不仅仅是法术,还有许多艾拉迪亚的历史、风土见闻。
虽然恺撒最终还是没能学会法术,但对于斯夫,他始终是非常尊重的,并且饱含善意。
黑龙只会称老巫师为“您”
,这个待遇,连他的母亲耐萨托莉雅,都没有拿到过。
那是一位真正值得敬佩的长者。
“绿龙,罗伊。”
恺撒绷着牙,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说实话,在这场绵延十余日的交锋中,黑龙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虽然称不上登峰造极,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然而,尽管他能在小规模作战和一切细节上占据上风,但对手并不傻,利用势力和资源上的砝码,最后还是生生碾压过来。
归根结底,终究还是力量不足。
艾拉迪亚著名的吟游诗人、学者席勒曾经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恺撒对此深有体会。
与其他幼龙相比,他已经成长得相当快了、千年罕见,即便是一头发育正常的青年红龙,恐怕也绝不是恺撒的对手。
可那又有什么用?
事实是,他连绿龙的元素壁垒都难以撕开,连一个小小人类都无法杀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巫师耗尽生命燃成枯骨,然后被无穷无尽的法术淹没。
面对地狱难度,他什么也做不了、挡不住。
这不是比赛与游戏,这是冰冷刺骨的现实,在艾拉迪亚,没有规定人们必须同一起跑线出发,也没有规定重量级不能与轻量级同台竞技,更没人去为你分什么幼年组青年组和壮年组。
在这个可怕的世界,永远只有一个第一、一个最强。
而其他人,都得跪着。
所以还要更强、更强,强到令人颤抖,强到让人恐惧,强到什么地步都不够,强成什么样都不过分。
“力量——”
黑龙发出深沉的低吼,喃喃自语:“您别着急,等一会,我会很快……很快。”
“对不起。”
璐娜眼睛里闪着晶莹光泽,怯怯懦懦地小声叫他:“恺撒,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现在的样子,怪叫人害怕的。”
小家伙也很不好受,充满自责,在她看来,若不是恺撒因为保护自己忤逆了绿龙的命令,最后也不会酿成这样一个结果。
璐娜的声音提醒了黑龙,恺撒晃晃脑袋,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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