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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利的口吻稍稍缓和,“虽然这么说可能显得有些冷漠,但也许,你在这件事里投入的精力和情感,都有些过多了。”
莉兹先是开口,但并没有反驳,过了一会儿,她只是轻声道:“……我是简的辅佐官。”
莫利两手交握,“基地惩罚肖恩的初衷,是为了告诫他这么做是错的,但现在我们也需要了解原因——为什么他会对新来的赫斯塔表现出这么不寻常关注的原因。”
莫利望着莉兹:“过度执着于惩罚本身,有时也并不意味着正义被伸张,你觉得呢?”
莉兹沉默了片刻,而后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帽子戴上。
“……我会好好想想的。”
莫利微微一笑:“我记得,今天上午瓦伦蒂说她打算约迦尔文一个短访,或许你可以找个机会去和她聊聊,她那边应该会有一些对你和赫斯塔都有价值的信息。”
……
傍晚,千叶开着车送赫斯塔回到基地,虽然今天曾短暂地下了一场雨,但此刻云销雨霁。
远天的夕照将整个世界都镀上了一层暗淡的金色,千叶停稳了车。
“回去别忘了把你的课表发我一份,我好知道你平时什么时候有空,先把探望时间都约上——你做好准备,我随时可能会过来接你。”
“好的。”
“我们得尽快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千叶轻轻搓着方向盘上的硬皮纹路,“夜长梦多,最好不要拖太久——这些都看你的射击进度。”
赫斯塔原本在解安全带的手忽然慢了一下,千叶几乎立刻捕捉到了这个动作变化,“怎么了?”
“我在想,也许会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法。”
赫斯塔望着前方,声音里带着一些不确定,“我想把这个办法当成一个压箱底的王牌,如果基地始终不能解决我的问题,而肖恩那边又有进一步行动,那时候——”
赫斯塔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听见千叶那边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叹息,她侧目望去:“千叶小姐在笑什么?”
千叶望着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抱有这种幻想的?”
“我问过莫利女士的秘书,谭伊市禁枪,基地内未经批准也不得持枪,如果我真的铤而走险,也许会和肖恩一样面临处罚。”
“基地的处罚限制住肖恩的行动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你要被这种东西限制住?”
赫斯塔一时语塞,前天晚上,莉兹那番关于“弱小者就应当忍受欺凌的世界是不对的”
“当有人用汗水与血为正义铺路”
的的话在赫斯塔脑中浮现,但此刻她并不能顺畅地将这些话灵活地复述出来。
她稍稍颦眉:“但这样以暴制暴,只会……呃,把每个人都推向更极端的方向。”
“别想这种问题,这是莫利她们该考虑的。”
“……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你能控制的部分。”
千叶轻声道,“是肖恩先选择了你,”
“莫利她们总是希望能够从根源上解决所有问题——我们的基地里出现了针对新人的霸凌行为,这必然事出有因:作恶者自身存在的问题、制度上的漏洞、文化或亚文化中流行因素的推波助澜……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站在加害人视角,去理解他为什么要作恶,进而思考让他停止作恶的办法,这是其他人要考虑的事,你不需要。
“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暴力是没有边界的,它的界限只取决于双方的反应。”
千叶低头取烟,火光在她眼前亮起。
“对弱小者而言,复仇是唯一的解脱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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