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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年十二岁了。”
张灵生嘴里说着,在簿子上写的却是“道统卅七祖六百一十六年四月初七”
。
“下一个。”
二栓立刻挤上来,“我姓沈,叫二栓,出生在我家东厢的大屋子里,那是……”
“等等,你叫沈二栓?”
“对啊。”
“这算什么名字?”
张灵生有种不好的预感,没往簿子上写字,又问后面的少年,“你叫什么?”
“我跟小秋姓一个慕,叫愣子。”
“我叫沈大良。”
“沈二良。”
少年们一个接一个地报出名字,张灵生的眉头越皱越紧,听到“赵小狗”
时再也忍不住了,将笔往桌上一横,结果在没写几个字的簿子上又留下一团墨迹。
“你们的父母就给你们起这种名字?”
张灵生很是愤慨,“咱们庞山可是九大道统之一,收的弟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今后行走天下,难道你们就自称‘庞山赵小狗’、‘庞山慕愣子’?”
少年们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姓名有何不妥之处,这时听张灵生一说,确乎有点不合适,张灵生叹了口气,“你们总有大名、学名什么的吧?”
“我有大名,我叫……沈、沈昊,日天昊。”
二栓抢着说。
张灵生重新拿起笔,边写边说:“这才有点庞山弟子的意思。”
“我也有大名,还是秦先生给起的呢,叫慕飞黄。”
愣子第二个报出名字。
野林镇一多半孩子的大名都是秦先生给起的,少年们在张灵生的压力之下纷纷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名字,大良叫沈休明,二良叫沈休唯,小顺叫沈通幽,小狗叫赵大易,柱子叫管金吾。
张灵生频频点头,下笔飞快,最后问芳芳,“你呢,叫什么?”
芳芳脸稍有些红,前面每个人都提起秦先生,这让她心情越来越低落,二栓见她不愿说话,开口道:“我知道,我在婚书上看到过,芳芳叫秦凌霜。”
“芳芳?秦凌霜?古语云‘芳不见霜’,你这个名字有点意思,也是那位秦先生起的?”
“秦先生是我父亲。”
芳芳小声说,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但是没有流泪。
张灵生庄重地点下头,他知道野林镇的遭遇,一下子原谅了这群少年的无知,记录完毕,他又看了看了第一条,问道:“你就叫慕小秋,秦先生没给你起过学名吗?”
小秋已经寻思半天了,“有……想不起来了。”
二栓没忘记解释一下,“因为小秋和芳芳玩成亲的游戏,秦先生不准他再进学堂半步。”
“胡闹。”
张灵生摇摇头,准备收笔,“那就叫慕小秋吧。”
“他有学名。”
芳芳急忙说,双颊更加鲜红,“叫慕行秋,行云流水的行。”
少年们一块发出傻笑,小秋的脸也红了,他还以为芳芳将从前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呢。
张灵生没办法,轻轻涂去“小”
字,改为“行”
字,然后长出一口气,说:“你们九个人情况比较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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