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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椽愣了一下回过头,扭头发现原来是他后座的那名中年男人正这么叫着。
他大约是想上厕所,想挤出窄小的座位。
他旁边一位农民打扮的大叔轻轻挪了个缝,说:“你过呀!”
“这么点缝我怎么过,我说外边的女同志,我能不能先站起来?”
最外边的是一位年青女同志,她看了看堆满走廊的一大堆行李,气道:“你叫我往哪站?”
挤一挤应该还是能站起来的,只是这人口气不好,年青女同志不愿动。
那人说了几次,语气越来越不好,他那座位的几人干脆全坐着不动了,当听不到。
这中年人大约急了,转头见季椽这边有空位,踩着座椅就想翻过来。
季建国一拳就把他打回去:“你干嘛呢?想踩我儿子吗?”
“叫你家小孩让一下,我要过去!”
中年人急道。
季椽站起来,瞪着他大声说:“叔叔你读过书吗?”
“当然,你什么意思?”
“那叔叔,老师没教你请,谢谢,对不起几个字怎么写吗?”
本来旁边的人都没注意这边的事,此时不由纷纷看过来,更有人笑起来,道:“就是,一个大人还不比小学生有礼貌。”
“看着像读书人呢,连请字都不会写。”
中年人被看得面红耳赤,哧哧吭吭半响,小小声说了句:“请……请让让。”
他大约是真的很急,从季椽的座位翻出来后,捂着下裆匆匆忙忙奔向厕所,之后再也没回来。
后来季椽听人说,他在厕所排队的时候尿裤子了。
直到下车时那人才回来拿行李,他的裤子大约是捂干了,没看出水渍,旁边人都在笑,他铁青着脸拎了行李箱就走,经过季家时狠狠瞪了季椽一眼,显然把这事怪季椽头上了。
他们不是一同上车的,没想到居然在同一个站下车。
不过这种只敢欺负小孩的人也没什么好怪的,季椽没把他放在心里。
帮爸妈提着装满年货的编织袋离开车站,抬头不见一个高高举起的牌子,上面写了季椽的名字。
这时代很少用这种方式接人,不只季椽一家看到了,来往乘客也看到了,不少闲人都特意绕过去看一眼,搞得季椽虽然看到牌子,却没能看到举牌子的人。
全被人潮挡住了。
“外公!
外婆!”
季椽叫了几声,挤进人群,终于看到了外公外婆。
他其实只和他们见过一次面,当时他还是个傻子,外公外婆刚平反不久,白发苍苍的赶到滨江镇看他,然后抱着他哭起来,自责没能保护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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