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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卿月一早便请楼掌柜前来,吩咐他挑十几个能干的伙计去齐大成家看米仓。
楼掌柜大为吃惊,这几日他已按江卿月的吩咐向王家吴家订了近万石的米,把仓库塞满了,没想到江卿月竟然又在湘州买了米。
“小姐,您为何要在湘州买米?这么些米要卖不出去,在仓库里生虫,那您就亏大了!”
楼掌柜苦口婆心地劝。
江卿月仍是那句话:“我自有主张,您不必管,放手去做便是。”
楼掌柜只好唉声叹气地离开了,在他看来,江卿月的做法无异于自掘坟墓。
楼掌柜前脚一走,江卿月立即去寻周氏,让她从公中支二万两银子付订金。
周氏听说她买了这么多米,狠狠斥了她一顿,最后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给她。
她狠狠一点江卿月的额头,“你这孩子怎的胆子这么大呢?万一……罢了,总之这笔不能走公账,不然你爹瞧见了非打死你不可!”
江卿月知道此时向她解释再多她也不会信,她于是抱了抱她娘,“娘您对我真好,还用私房钱给我兜底,您放心,这笔生意不走公账,那赚来的银子我都给您,给您做私房钱!”
“呵,私房钱,别最后分文不回我就阿弥陀佛了!”
周氏将靠在自己肩头撒娇的江卿月推出去,肃道:“卿月啊,你二妹她……会在府里住段日子。”
江卿月猛直起身子望着她娘,面色由晴转阴,“不是说接回来过个中秋么?怎的又要住下了?她当初险些害我坠马,还在大家面前挑拨说我惹怒了祁王妃,后头还买通慧能师父意图泼我马尿,在法华寺住两个月便了了?”
江卿月愈说愈气愤,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在房里踱起了步子,“昨儿我为何不去用饭,不就是因你们把她接回来了么?她这样害我,你们怎的还纵容她!”
发泄了一通后,江卿月瘫坐在玫瑰椅上,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又无奈!
她真的恨极了!
好像不闹出人命大家就都不当回事似的,她们姊妹之间的怨恨这样深了,家里人还总想着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让两个势不两立的人表演姐妹情深,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江卿如那样的人,做了错事几滴眼泪就把人哭心软了,就被原谅了,那她受的委屈算什么?
她一定要想法子把人弄回法华寺,这回至少要关她一年!
“月儿,是娘不好,”
周氏上前,拍拍江卿月的手肘安抚她,“是娘拉不下面子戳穿她,娘的错,是娘的错!”
周氏万分自责,她这个做娘的本该在饭桌上为江卿月说话,可她拉不下脸,她不像戚氏母女那般说哭就哭说求就求。
昨儿团圆宴上,戚氏哭得撕心裂肺,跪在老太太面前,说自己女儿就要十六了,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这时候被禁足法华寺,耽误了嫁人,那就是耽误了她一辈子,所以求老太太别再把人送走。
江卿如更是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知道错了,也被姐姐惩罚,扇了耳光,还说在法华寺几个月连肉沫星子都没瞧见,人瘦了一圈儿,再住下去人都要饿死了。
最后她更卖惨跪下来,膝行至周氏身边,拉着她的袖子喊伯母,“对不住,卿如一时鬼迷心窍,求您原谅了我吧!”
周氏明知这对母女在做戏,可这种场合,大家都看着,她若不原谅便显得自己小器,没点儿容人之量,且老太太显然已经动容,她不得不说了几句场面话,代替江卿月宽恕了她。
江卿月听罢险些笑出来,“就这样?就这样你们就答应她回来住着?先前她害我的都不算了?”
周氏被女儿问得脸热,坐在一旁,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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