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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天儿热,每年贵妃的千秋宴都设在清凉殿,清凉殿被凉棚笼罩着,殿中四角还摆放冰桶,设八轮扇、冰鉴等物,一走进去,凉爽如秋。
宾客们陆续到了,因知是为王爷选妃,贵女们个个打扮鲜亮,满殿红男绿女,走动频繁,好不热闹。
“诶,东席角落里的那男子你瞧见没有?便是那夜闯江府内院欲调戏江卿月的学子,叫温什么……”
“温青伦!
他怎的来了?”
“翊王的门客,自是翊王请来的,诶!
快看!
他往江卿月那头去了!”
……
温青伦今儿一身藏青色素面缂丝直裰,腰间系同色菖蒲纹香囊,看着精神奕奕。
他走到江卿月面前,嘴角一缕似有若无的得意的笑,“宋公子,江大小姐,许久不见。”
“温公子,确实许久不见了,”
江卿月回以假笑,心道一个翊王的门客而已,无官无职有甚可得意?
宋书明一双眼直翘到天上,全然无视他,他双手抱胸对江卿月道:“有些人看着清高,其实最善钻营,都钻到宫宴上来了,不过无权无势的人始终上不得台面,光是那身衣裳,便比宫里最下等的公公都要寒酸,我若是他,早便夹着尾巴逃了!”
温青伦神色不变,抬眼看向宋书明,眼中的蔑视和寒意仿佛要将他穿透。
他并未多说什么,一拱手,便踅身往自己座位去了。
好些看客目不转睛盯着这儿,他们见温青伦只打个招呼便离去,大失所望!
“看吧,温青伦落荒而逃了!”
宋书明哼笑了声,理理衣襟,一副打了胜仗的得意样子。
江卿月失笑,她跟温青伦做了几年夫妻,太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自卑又自傲,因为自卑,所以汲汲营营,不择手段也要爬上高位,上辈子甚至不惜把妻子送上宋书明的床,就为了讨翊王的好,官复原职。
可他也自傲,他打心眼里看不上宋书明这般世家子弟。
他们不学无术,凭祖辈的封荫才挤入仕途,绝了有真才实学的学子的路。
上回在富锦阁,江卿月故意透露给温青伦,是宋书明派人揍的他。
凭他的性子,定会使绊子让宋书明栽个大跟头,至于是在今日让他栽,还是往后,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很期待!
“书明哥哥不必跟他一般见识,快入座吧,”
她不想同宋书明多待,只希望他赶紧坐到自己位子去。
“王爷和娘娘们都还没来,急什么?”
宋书明从攒盘中随手摘了颗葡萄丢入口中,“我告诉你,过不多久我便能做刑部主事了。”
江卿月心头一凛,望向宋书明,“你并无功名,如何能做官?”
她记得上辈子他便是以刑部主事的身份来抄了她家。
宋书明摇着折扇,眼中是藏不住的骄傲和欢喜,随后他折扇一挡,同江卿月悄声说了几句。
她这才知道,原来宋书明他爹已经在同翊王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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