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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望着堂上挂的那副字,他水亮的双眸忍不住流露出钦羡之色:“娘亲,也不知何时,儿子才能练就夫子那般的笔力。”
林苑有些想笑。
平日逢春只要一学回家,与他们说话时保证三句话不离他夫子,口头禅就是我夫子怎么怎么样,我夫子如何如何说,满满的骄傲与崇拜。
活脱脱一个最听老师话,最崇拜老师的小学生。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只要持之以恒,待你长到你夫子这个岁数,你的字也定能写的如你夫子这般好。”
逢春双眸晶亮:“真的吗?”
林苑:“自是。
大家都夸你小小年纪写字好呢,今年你写的对子一贴上去,大家还都说,日后写对子都要寻木小相公来写。”
话音刚落,就听李婶的嗓门在门外响起:“小相公在家吗?能帮婶子写个对子吗?”
林苑与春杏相视一,逢春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建元二年。
三月的暖风吹遍大地的时候,金陵百姓也大都换了薄衫,打扮的精神焕发,或访友踏青,观那湘桃绣野,或结伴游湖,赏那湖光美景,十分闲适自在。
这日春光正好,恰逢赶上医馆无事放了林苑的嫁,索性她就与春杏一去郊外踏青去,顺带采些野菜及草药,放在竹编的背篓里。
回来的时候,她们两人都收获满满,小背篓的盖子几乎都合不上了。
两个背篓一篓草药,一篓野菜。
林苑让春杏背着那装野菜的背篓,给左邻右舍去分一分,她则背着装草药的背篓先回家收拾去。
到了屋门前,她习惯性的掏出了钥匙要开锁,这时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往她这个方向走来。
不过她也并未在意,毕竟这小巷子两边是连片的屋宇,都住着人,人来人往的也很正常。
可就在她推了门要进去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句男人的唤声:“这位婶子。”
林苑愣了好几秒。
“这位婶子,请留步。”
这时那男人已经走近了,确是朝她所在的方向而来,林苑终于确定,此人的确是在唤她。
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头上灰色花布露出的花白头发,再想脸上显老的妆容,她顿时了悟,就狐疑的微侧了脸朝对方望去。
只见朝她走来的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他几步朝她走来,对她施一礼:“这位婶子,冒昧打搅,请问这里是木家吗?”
此话一出,林苑几乎是瞬间浑身拉响了警铃。
不着痕迹的再次打量面前这个男子,一身水墨襕衫,乌发束儒冠,美姿仪,貌皎然,周身气度温文尔雅。
此人瞧来眼生,她应是从未曾见过此人。
“请问您是……”
她不动声色的将踏进院里的脚收了回来,朝巷外的方向挪过半步,眸光暗藏警惕,面上神色却尽量显露温和。
那年轻男子忙歉声道:“在下是木逢春的夫子,鄙人姓沈。
冒昧前来打搅,若有不便,望请见谅。”
一瞬间林苑周身暗含的警惕消散殆尽。
她忙挂上真心实意的来,边推门请他进来,边热情和善:“夫子快快请进,家里鄙陋,望夫子莫要嫌弃为好。”
那沈夫子再声打搅了,而后方迈进了这方小院,同时也解释此番来意:“此番前来是想了解番逢春的情况。
不知婶子,是逢春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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