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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品言跨进太子居住的小院,就见于文涛等一干老臣跪在房门口,个个形容憔悴,表情哀泣。
天上分明挂着一轮烈日,院内却弥漫着一股悲苦寒凉的气息。
太子乃元后所出,居嫡居长,德才兼备,如无意外的话,便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帝王。
然而这位储君第一次外出办差便染上时疫。
倘若他病逝,凭皇上对他的宠爱,定要所有人为他陪葬。
灼热的夏风吹过,几位老臣却微微颤抖起来,似冷进了骨子里。
听见脚步声,他们转头回望,浑浊的眼底爆射出精光。
永乐侯!
怎么把永乐侯为妹妹寻访神医这茬给忘了!
真是上苍保佑啊!
“侯爷,神医……”
于文涛颤巍巍爬起来,话没说完就见面容冷肃的少年已领着一名老翁径直入屋。
紧闭的门扉隔绝了众人满含希冀的目光。
因太子见不得风,屋内窗户统统锁死,还罩上一层窗幔,致使光线非常昏暗。
甫一走近床榻,便闻见一股浓郁的酸臭味,没病的人闻了,也得熏出满身的不适。
虞品言却似毫无所觉,大步走过去细看。
短短半月,太子竟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紧闭的双眼糊满浓黄的眼垢,吐出的气息带着一股人体即将腐烂的味道。
若不是虞品言摸到他颈侧微弱的脉搏,还以为他已经去了。
“朴神医,请为太子诊治。”
虞品言弯腰作揖,冲鹤发童颜的老翁深深一拜。
来顺早猜到老翁便是侯爷请来的神医,见此情景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哀求。
他是个机灵的,知道这等神人定受不了胁迫,若用权势强压他替太子诊治,指不定便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老翁老神在在的捋着胡须,笑道,“虞品言,你可要想好了,我只答应为一人诊治。
救了太子,你那妹妹我可就不管了!”
来顺含着两泡眼泪朝侯爷看去。
虞品言面上不显,拢在袖中的手却紧握成拳。
太子与襄儿孰轻孰重?太子性命垂危,自然应该选择救太子,可襄儿的腿却也耽误不得……
闭了闭眼,虞品言拱手道,“还请朴神医为太子诊治。”
老翁嘲讽地笑了,“我还当你多重情重义,到底屈于权势舍弃了家人。
如此,我这便替太子诊治。”
虞品言扯了扯唇角,语气冰冷,“朴神医无需挑拨。
论理,太子是君,我是臣,臣子忠君是为本分,无甚屈于权势的说法。
论义,我与太子情谊深厚,不逊于家人,他性命垂危,我自然该选择救他。
舍妹此时并无性命之忧,没了朴神医,日后我还能寻王神医,赵神医,没甚要紧。”
老翁被他几句话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冷哼道,“你就犟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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