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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的丈夫,徜若他不会杀妻弑子,她是真愿意给他作个正妻,替他管束内宅,绝不会想着逃跑的。
她敌不过他那两道略深邃,但又温柔的叫人迷醉的目光,连忙别过了眼,柔声道:“王姨娘自己倒是甚也没说过,但是,妾身觉得咱们这内院,也该有个侧妃了,妾身自知年小理不得内院,王姨娘比妾身大着两岁,又是从太傅府出来,妾身觉得,她堪为侧妃人选。
等她作了侧妃,正好儿不就可以替妾身打理内院了吗?”
裴嘉宪眉目愈发笑的温柔。
他明白了,这小王妃先拿衣裳来哄自己,把王伴月给推出来,就是想要借王伴月,来谋宋绮如今的掌家之权。
又怕他会不答应,于是再拿出宋绮给自己的茶叶来,便是想让他知道,宋绮于私底下,给她的苛待。
好一招连环计。
裴嘉宪原本以为,自己这小王妃除了抱着孩子哭,就只会抱着孩子哭,此时看她这一招一招的,才蓦然觉得,她要真愿意使手段,这院子里,只怕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目光梭过罗九宁,裴嘉宪一双眸子忽而一顿:“阿宁这块坠件儿,似不是玉,倒是极好看。”
罗九宁垂眸一看,是只憨态可掬的小傀儡人儿,木雕的,漆成红色,戴着两冠翅,穿着红罗衣,是个小小状元郎的形样儿。
也是她惯常的挂物,就在她腰间坠着。
她连忙一把捂上,讪笑了笑,道:“这是我家承功送的,因觉得好看,就一直戴着。”
虽嘴里这样说着,她还是一把就摘了下来,转身扔到了案头的匣子里。
事实上,这东西并非承功送的。
而是李靖,哦,不,应该是皇太孙裴靖曾经送予她的。
想起裴靖来,罗九宁心头不由就浮起个戴着小方巾,背着小书包的少年郎来。
她在安济堂诊脉的时候,有一日给弟弟罗承功的一个同学治了回跌打扭伤。
而后,有那么一段时间,那少年便死缠烂打的站在安济堂外,跟着缠着,夸她生的美,夸她心地善,今儿赏荷明儿赏花,天下间的新奇有趣,他都能给她找来。
少男少女,私相往来,原本就是大不逆的事儿,她只当那裴靖与弟弟承功一般,也不过是个小书生而已,瞒着父母来往了一年多,还私相订了嫁娶。
岂知有一回入宫时撞见,才知道他并非什么白马书院的学生,而是天家堂堂的太孙殿下。
罗九宁犹还记得自己满心期待的追上去,一腔雀跃的唤着:“李靖,李靖。”
裴靖当时与自己的父亲,太子裴嘉上走在一处,回过头来,眼神带着抹子戒备的狐疑:“何处来的婢子,竟连本世子都能认错?”
皇家太孙,拿她作个玩艺儿,枉她真心实意待了他那么久。
便过了一年多,罗九宁依旧记得当时裴靖眼中那种陌生与鄙夷,从那之后,那个人在她心头就已经不存在了。
在那本书里,很快皇太孙裴靖就要来了。
不过,书里的罗九宁坚决不曾见过裴靖,现实中的罗九宁,也绝不会再见那个人。
进得门来,她往罗九宁面前的小佛案上放了碗鸡汤,一言不发的,扭着胖乎乎的身姿又跑了。
罗九宁自晨起在娘家吃了碗罗老太太熬的南瓜羹,迄今为止滴米未下肚,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儿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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