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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新德泽因为女孩儿的事情要和秦氏商议,便都歇在了“德惠苑。”
这日,卯时刚到,新德泽便收拾利索出了府门。
借着门口灯笼的亮度,他一眼便看到了穿青袍白鹇补服的顾望舒。
他站在马车旁,长身玉立。
“大哥。”
他还未说话,顾望舒便大步向前,拱手行礼。
新德泽颇为受宠若惊,以青年如今的身家地位,还肯与他如此客套……他立即溢出满脸的笑:“四弟今日起的好早。”
“许久不见大哥,特地来看看……”
说话间,顾望舒右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哥和我坐在一处吧,方便交谈。”
新德泽点了头,让小厮驾着自己的马车跟在后面。
“……听说,荷姐儿的亲事定了?”
顾望舒弯腰进了马车,坐在右侧。
一提起这事,新德泽就满心的喜悦,“没有,我和你嫂子是提前商量了下,准备把定亲宴席放到下月十五,那天是黄道吉日……荷姐儿是咱们家唯一的女孩儿,万事都要慎重对待。”
顾望舒藏在袖口里的左手缓缓伸了出来,他活动下手腕,淡淡道:“赵渊看着是不错的。”
“是啊,如今在国子监,马上就该「秋试」了。”
新德泽说这话时,已经有了为人岳父的骄傲。
顾望舒没说话,他拉起临近的帷帐,看了眼已经渐亮的天。
“定亲宴那天,你也来吧,荷姐儿肯定希望看到你。
她和你一向最亲近的。”
青年薄唇紧咬,许久,点了头。
“大哥,你最近不要和梁太傅派系的官员……走太近了。”
新德泽抬眼便看到顾望舒冷凝的侧脸,有些不适应,问道:“怎么了?”
顾望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竟然对朝野之事如此迟钝,怪不得做了十年的左侍郎都没升上去。
青年突然想起了小姑娘笑起来的模样,提点他:“有关太子是否继位的事……圣上对外戚颇为忌惮……”
“哦,我最近也有所耳闻……以后会注意的。”
新德泽明白过来,最近朝堂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是知道的,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顾望舒会和他说这些,这一般都是宫廷秘闻。
不过,他时常得皇上召见,见识肯定和旁人不一样。
顾望舒笑了笑:“听说工部尚书的堂妹嫁给了梁太傅的表侄……这倒也不是最要紧的。
就怕圣上有一天想起整顿外戚,那赵家总是拖不掉干系……要是随便按了个谋反的罪名……”
新德泽一凛,顾望舒说的这些话,也许有些是夸大其辞了,但是道理确实一样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当今圣上怎么可能容忍他的江山被别人肖想。
如果,到时候梁太帅一族真的获罪了……那受牵连的就不会只是赵家了,怕是因着荷姐儿与赵渊的亲事,新家也要受牵连。
荷姐儿的亲事,看来是要重新考虑了。
好在秦氏还没有回复忠义侯夫人的话……回旋的余地还有很多。
马车这时候停了下来,小厮在外边喊道:“大人,前面是太和门了。”
顾望舒率先下了马车,两人一起往宫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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