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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往外走,边喝令:“将她屋里的那株白木香砸了,一概换成大红大紫的花来。”
这一夜,林苑辗转反侧,噩梦连连。
因为他离去前话里的笃定,让她几欲怀疑,他是找到了逃亡在外的瑞哥。
而此时长平侯府正在经历着一场噩梦。
早朝过后,太子爷直接驱车至他们府上,却是商量都不打,直接挥令亲兵抱了他们长房嫡次子,直言道‘借贵府上小儿一用’,而后抱了孩子扬长而去。
府上众人惊骇欲死,不由分说的上来拿人,可是新朝要拿长平侯府开刀?
由不得他们不多想,不惊惧。
府上当即套了车马送杨氏入宫探探口风。
皇后诧异:“宫里未曾听过这般传闻。
况且圣上既已答应放过,又怎会朝令夕改?”
杨氏慌得六神无主,只反复道那太子爷光天化日来府上掳走府上炎哥儿,这事来的莫名,着实让人忐忑不安。
皇后想了想道:“大概是你们哪里开罪了太子。
你也知道的,太子的事本宫不好插手,不若你们另外寻个中间人,稍以打探一番。”
杨氏回府后,林侯爷当即备了厚礼去往江太傅府上。
同样是前朝旧臣,因江太傅早年时曾教导过当今太子殿下一年半载的光景,这有这份干系在,新朝待江府上还算礼遇,不似林府处在不尴不尬的境地,总提心吊胆着怕哪日圣上心血来潮将他们阖府清算。
江太傅念两家旧情,终是应下此事。
林侯爷自是万般谢过不提。
没过晌午,江太傅就遣人给林侯爷传话,道是太子爷将他们家嫡孙让人给抱到教坊司去了。
林侯爷惊闻此事后,脑袋一轰。
不单是因为那太子爷做出此等惊世骇俗之事,更是因为此刻他突然想起早被忘在脑后的陈年旧事来——昔年,那太子爷曾亲提了两只大雁,来他府上求取苑姐儿!
这就,对上了。
林苑见到炎哥儿的那一刻,也顿时觉得脑袋翁了下,眼前好似天旋地转。
田喜牵着炎哥儿的手到她跟前,面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殿下说了,打听到您家小儿跟长平侯府的炎哥儿年纪相仿,模样最像。
从前俩孩子最能玩到一处,相信夫人见了,总归能,睹物思人。”
突然被一伙人从府里强行抱走,炎哥儿不过几岁稚儿,焉能不被吓住?此刻见了从前最疼爱他的亲姑母在这,惊喜的同时那委屈与惊怕也一同涌上,小手紧抓着他姑母的衣裳,哭着唤了声姑母。
田喜见她僵直着身子,似不为所动的在那站着,便就笑眯眯的抬手去摸炎哥儿的脑袋。
炎哥儿吓得哇哇大哭,抱着林苑的胳膊连连后躲,哭喊着叫着姑母。
林苑终是迈前一步,拿身子挡开了田喜与炎哥儿。
田喜忙垂首躬身后退两步,双眼低垂着盯着脚面,脸上仍是无可挑剔的和善笑:“殿下说,他是言出必行之人,既然应了要还您个儿子,那就要自然要落到实处。”
等了片刻没等来对方的回应,他又笑眯眯道:“殿下还说了,若是炎哥儿您不满意的话……长平侯府的哥儿也多,姐儿也多,不成的话,不是还有韩国公府的姐儿嘛。
总归能寻得个合心意的,让您在教坊司里头养着。”
林苑已过了初见炎哥儿时候的惊怒。
她立在那看着对面的田喜,看他含笑躬身的说着这些威胁的话来,姣好的面庞上不再含怒,只是自鼻间溢出些轻笑来,似讽似嘲。
他丧心病狂的弄出这等阵仗来,左右不过逼她认清形势罢了。
逼她看清如今她能仰仗的一切,皆能被他轻易捏在股掌之中,只要他愿意,翻手之间就能捏死蝼蚁般,让这些在外界百姓瞧来庞然大物的世家大户,转瞬灰飞烟灭。
林苑丝毫不想考验人性,更不想试探的求证他丧心病狂的程度。
立在原地,她深呼吸几次,强逼自己退却胸臆间激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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