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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老夫人一皱眉,说道:“是吗?不过我家女孩子的女先生里头,可没有姓郗的。
而且每个女先生都来路清白,有着凭证跟保人。
这天下容貌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何况既然是闻公子的未婚妻,显然还没有朝夕相处过,没准是看错了吧?”
老夫人这么说其实也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护着郗浮薇,而是事情是邹一昂嚷出来的,这会儿顺了闻羡云的话,岂不是叫邹一昂的举动成为不是了?邹一昂在邹家的身份不在闻羡云在闻家的身份之下,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闻家子嗣昌盛,可不像邹家这样,只一个独苗。
庄老夫人那么疼爱孙子的人,怎么肯为闻羡云说自己孙子呢?
何况郗浮薇已经在邹府做了段时间女先生,要是落下个逃婚之类的名声,邹家的几位小姐家,难道很得脸吗?
“老夫人不知,晚辈之所以跟郗氏定亲,是因为晚辈同郗氏的兄长郗浮璀情同手足,数年前就是通家之好。”
闻羡云说道,“那时候郗氏年岁尚幼,因着晚辈那岳母去的早,是亲自照顾郗浮璀日常起居的,所以晚辈去郗家的时候,经常会遇见。
是以虽然未曾成亲,彼此之间却也十分熟悉,断然不会认错的!”
他说的斩钉截铁,庄老夫人则淡淡说道:“是吗?只是如果真是你的未婚妻郗氏,干嘛跑济宁来敝府?毕竟闻家的门楣不在敝府之下,公子又是闻家宗子,你的妻子,将来就是闻家的女主人!
试问天下有谁会傻到放着大家族的当家主母不做,跑去差不多的人家做个女先生,成天跟几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操心的?”
在场的宾客大部分都附和她的说话,说闻羡云肯定是弄错了。
邹一昂又说:“这里都没见过你未婚妻,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沈先生是公认的才貌双全。”
这下子怀疑闻羡云见色起意的人就更多了,只是邹一昂说了这话,就被庄老夫人悄悄捏了把,毕竟邹一昂在老夫人心目中固然还是个孩子,可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了。
如今他说郗浮薇才貌双全,在场的人因为基本上都是兖州府的,自然是帮着邹家说话。
可是心里未必不会多想,就是邹一昂这么帮个女先生说话,是不是也觉得这女先生才貌双全?
庄老夫人可不希望自己孙子扯进什么风流韵事的传闻里去。
“这样吧。”
老夫人捏完孙子,就圆场道,“老身觉得闻公子不像是那种无礼的人,因着对于未婚妻过于思念,认错也不无可能……不如等老身这寿辰过去,暂留几日,将事情彻底弄清楚,既能解了闻公子心中的迷惑,也免得扰了诸位宾客的雅兴,如何?”
这本来是闻羡云的打算,此刻略作权衡,就要点头。
不想一直冷眼旁观的徐景鸳,忽然说道:“老夫人,其实这事情很好解决,直接将那沈先生喊过来,当堂对质,也就是了!
毕竟算算年纪,也就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当着诸位的面,难道还能滴水不漏吗?”
她说这话却是看庄老夫人出言维护郗浮薇,担心拖过今日之后,万一过会儿邹府就悄悄将郗浮薇送走呢?
而按照宋礼的要求,她跟宋稼娘在济宁只能停留这一日,明天就要离开的。
到那时候虽然还是可以遥控刁难郗浮薇,一来不能当面看到这人身败名裂到底不够痛快,二来沈窃蓝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可能一直坐视她们动自己的人的。
所以这会儿见一干人都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就忍不住亲自开口了,“当时候弄清楚了,也省的上上下下的人胡乱猜测,坏了闻家邹家的名声!”
堂上一时间没人说话,都看着庄老夫人。
庄老夫人脸色非常难看,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不远处的席位……那地方原本是她儿媳妇尚夫人的位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空着了。
老夫人知道这会儿尚夫人必然已经先去找那郗浮薇问个明白,心里多少松口气,她对自己这个儿媳妇的能力还是信任的,这会儿思忖片刻,眯起眼,淡淡说道:“徐小姐都这么说了,老身哪里能让您失望呢?”
这话说出来,整个堂中的气氛越发的压抑:闻家已经抱上了定国公府跟工部尚书的大腿,而且看起来这大腿抱的还特别给力,以至于连闻家宗子的私事都卖力的让嫡女亲自出马……不,也许不是私事,也许这就是闻家为了跟邹家开战的理由呢?
会通河在山东的这一段,两个大族瓜分,哪里有一家独大来的畅快?
……郗浮薇就是在这样的气氛里,踏入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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