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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在的时候还好,可大少爷被老太爷叫去了,一整天都在正房,大夫人好歹还要看顾着大老爷,大小姐却愈发没了管束,昨天还把一个失手摔了碗的丫头打了板子,丢进了柴房,不给抹药,水都没给送一口,今天早上起来就没了气息。
也没见大夫人说大小姐两句,反倒是下令要瞒着大少爷,只给那个死了的丫头家里十块银圆了事。
腊梅见四周没人,取下了头上的一枚发簪,拇指推开簪头的珠子,借着袖子的遮掩,黑色的粉末洒进了药碗,片刻便溶进了黑色的药汁里。
想起老太太说的话,腊梅的手抖都没抖一下,咬了咬嘴唇,她没别的路好走了。
大老爷死了,她还能有点奢望,大老爷活着,她的路,可就全都被堵死了。
房间里,大夫人仍在怒骂,大老爷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腊梅在门外站了一会,直到屋子里的声音低了,才敲了敲门:“夫人,我给老爷送药来了。”
帘子掀开,腊梅走了进去。
李谨言和楼逍是在临近午时到的李家,李老太爷和老太太在正堂里等着,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
大夫人就算不情愿,也不能违逆老太太的意思,只是脸上阴沉,神色十分难看。
原本,楼逍和李谨言成亲之后,也是李家的正经亲戚了,李家的少爷小姐们也该出来见见。
可李谨丞硬是没让李锦琴出来,就算李锦琴闹,也把她关在了西屋,只说大小姐生病了,不宜见风,连带着李谨行也没出来。
三房的李谨铭身体一向不好,看了洋大夫,也不见起色,倒是李锦书和李锦画姐妹坐在三夫人的下首,李锦书被三老爷送去了女子学堂里读书,穿着时新的蓝色上衣和黑色学生裙,看着比一般的大家小姐活泼。
李锦画一直被养在姨太太身边,身上是老式的琵琶襟大袄,鲜亮的眼色,绣着大红的花,倒也落落大方。
李谨言和楼逍被迎进正堂,先是对老太爷和老太太行礼,原本该行跪礼,楼少帅直接挺直腰杆,脚跟一磕,啪的一个军礼,李谨言也没弯膝盖,面前的两个垫子算是白放了。
李老太爷却还是连声笑道:“好,好!”
老太太脸上也是带笑,只在听到李老太爷说好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楼逍依旧沉默寡言,除了对二夫人叫了一声“岳母”
,其他人,再难得到他一句话。
李谨言倒是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和大夫人三夫人都问了好,也叫了李谨丞一声大哥。
李谨丞笑着叫了一声:“三弟。”
大夫人脸上的笑十分僵硬,开口的话就带着酸气:“可回来了,你娘这两天一直想着你呢。”
,如果不是李谨丞事先提醒,她恐怕会当面给李谨言难看,饶是如此,嘴里说出的话也不怎么中听。
李谨丞皱了一下眉,只得向李谨言歉意的笑笑,想说点什么弥补,李谨言却已经回身坐到了二夫人身边,楼逍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大夫人和李谨丞,黑色帽檐下,一双锋利的眸子,目光如剑。
李谨丞的眉头皱得更深,双拳不由得握紧。
李谨言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起身说道:“老太爷,老太太,我有些话想和我娘单独说。”
李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下意识的去看李谨丞,原本让二夫人到正房来的主意,就是李谨丞出的。
如果李谨言识趣,便可以借此缓和一下两房之前闹僵的关系,谁知道,李谨言却当面说要和二夫人回二房。
这下子,谁都知道李谨言对大房是个什么态度了。
李谨丞的表情僵了一下,刚说了一句:“三弟。”
那边李谨言已经扶着二夫人起了身,和楼逍一左一右,离开了正堂。
二房一行人离开后,三夫人也站起身:“爹,娘,这正主都走了,我也就不陪着了,谨铭昨天吹了风,我得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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