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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和阿姊一块儿养。”
太夫人就笑道,“既然要养,可不许半途而废了。
要温顺的待它。”
又补充,“——也要给它立好了规矩,若哪天你们被它挠了,不管是不小心还是怎么着,我可就不许它再留下了。”
姊妹两个都点头称是。
就又凑近去围观,威胁雪团道,“可听见了?以后不许胡乱挠人。”
雪团浑身漂亮的白毛早就毡作一片,在老嬷嬷枯树般干硬有力的手指擒拿下,吓得锁在角落里都快晕过去了。
就用湿漉漉的红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两姊妹。
雁卿和月娘立刻又怜悯心大盛,都轻轻拍了拍它湿漉漉的小脑袋,“别怕别怕,阿婆是最慈悲,最讲道理的。”
便又用讨好、商量的目光望向太夫人,太夫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待将雪团擦干晾好,又修剪了指甲,祖孙三人便抱着它说话。
雁卿难得出门一趟,自然就要将见闻说过太夫人听。
因有雪团作引,说的最多便是谢景言。
太夫人含笑听她说完,就道,“獾郎也长大了——谢家可是咱们府上正经亲戚,他是你们两个的表哥。”
便仔细的将两家亲戚关系说给雁卿与月娘听,又细细的说起谢家都有些什么人口,该如何称呼法,道,“想过不几日,他们在长安安顿好了,就该来走动了。”
——实则已互相遣人问候过了。
只是晋国公夫人谢李氏着了些风寒,谢家女眷们要伺候婆母,又要安置家事,颇有些忙碌不开。
而赵家又赶上了春分演武。
主人间便无暇碰面罢了。
姊妹两个就都点头,也不多说话。
雁卿是觉着等月娘也见到谢景言的英姿,便知自己并非溢美,无需多言。
月娘则又犯了怕见生人、怕被轻视的症状,正在自我开解。
倒是太夫人又想起来往事来,取笑雁卿道,“你小时候獾郎还常来看你——只不过他回回来啊,你都在睡觉!
他还很郁闷的说,妹妹怎么睡这么多啊。”
雁卿脸腾的就红了——如今她可是个勤劳的好孩子,最以懒惰和虚度为耻。
孔夫子不就是因为宰我大白天睡觉,责骂他“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吗?
想到谢家哥哥印象里竟是黑历史时的她,忙就可怜巴巴辩解道,“可,可我如今已经改了啊……”
太夫人心知她想偏了,只觉着她这局促的模样别有一番可爱,便故意逗她,“这就没办法了,谁教他偏偏那会儿撞见了呢。”
倒是月娘安慰她,“不要紧的,小孩子都睡得多。
阿……青雀一天就睡七八个时辰呢。”
雁卿越发要哭了——难道三哥哥还见过她睡得口水流了一枕头的模样?
——下回见着他,一定要仔细的将误会解释清楚。
过了三月就临近麦收时候。
素来这时节就不太平,这一年也发生了不少事,譬如京畿一代有旱情,扬州一代陈国北上骚扰,境内胡人和汉人抢麦,突厥人又要嫁公主给某某……林林总总的难以备述。
因事务繁多,立后一事便暂且搁下了——不过毕竟是后位,便是掌权的世家也不能等闲视之。
没落的世家自然更加看重,纷纷都准备好了人选,等着送进宫里。
宫里的妃嫔们自然也难免有些野望,翻新花样的争宠起来。
太子自然是指望皇帝就此作罢,眼见底下人都上赶着刻木成舟,真是烦心不已。
便也明里暗里的向赵世番求助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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