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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踏进书房时,谢衡之正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吃饭。
面前摆了几个简单的菜色,看着倒是卖相极好。
只是谢衡之的注意力却不在饭菜上,眼睛沉沉地盯着某处,透出几分思忖之时的深幽。
利春进来时候瞧见他这眼神,迟疑片刻才开了口。
“大人。”
谢衡之神色未收,只“嗯”
了声。
利春便在他身边低声汇报了大罗山的后续,说完后等着谢衡之的吩咐,却见他只是细细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瓷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碗里的清粥,偶尔碰出几声又脆又闷的响动。
先前看见亦泠在雪地里追着即将离京的亦昀时,这两日本就沉抑的谢衡之心头莫名蹿出一股无名火。
想不明白她和这亦昀究竟有什么渊源,竟一次又一次庇护他,还在这种天气追出去送行。
但只需稍作细想,理智便占了上风,他随即品出几分不对劲。
连带着往日的蛛丝马迹,联成一串匪夷所思的疑团。
据他所知,商亦泠自小长在江州,出嫁之前从未踏足上京。
亦昀虽随父亲辗转过几地,但那是幼年的事情,如今也是十余年不曾离开上京了。
这两人不可能有什么前尘往事。
自成婚后,商亦泠更是深居简出,连他都几乎不与任何上京权贵结交。
更遑论与亦昀那毛头小子生出任何男女之情。
可她为何就是如此在意他
仿佛亦昀于她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人。
一切的不对劲都是从她落水之后出现的。
谢衡之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心里自然就排除了中邪着魔的可能性,只当她是生病烧坏了脑子。
如今看来,远远不止烧坏脑子这么简单。
昏睡一夜后醒来,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是性情大变,还是她放弃了伪装,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又或是,他在庆阳那段时间,商亦泠来了个金蝉脱壳
许久过去,谢衡之终于开口了。
吩咐利春的,却是与大罗山无关的事情。
听完后,利春还愣了愣,才道“属下这就去查。”
谢衡之又道“再盯着点儿亦家那小子。”
“是。
啊”
利春走了两步才回头道“亦家哪个小子”
“亦家还有哪个小子”
谢衡之本来就烦,语气很不客气,“亦尚书那个四十多的小子”
“哦。”
是夜。
静悄悄的谢府刚掌上灯,谢衡之便回了寝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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