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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力地闷在被子里,没做声,也没动弹。
“不洗也好,更容易怀孕。”
卫砺倚着床头抽烟,“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早就该有孩子了。”
我顿时如被针扎,蹭的一下跳起来,直接往卫生间冲。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丢了四五个烟头,卫砺面朝床外侧躺着,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窗户关上了,空调也开着,卧室里的温度起码有二十度,可我却还是感到浑身发冷,那是一种绝望到骨髓里的阴冷。
我慢慢地走过去,看了一眼箱子,数了三十叠钱出来,堆在一起,双手抱着,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三十万啊!
就是这三十万,逼得我无路可走,最终做了自己最不屑于做的事情。
我将三十万放在桌子上,回身找了个袋子装起来,打算晚上上班的时候,直接把现金交给刘杨,今天晚上就把辞职的事情彻底办妥。
钱的事情解决之后,我紧绷着的弦突然就断了,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浓重的无力感,突然觉得特别累,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了。
我默默地走到床边,缓缓躺下,刚盖好被子,卫砺就像是感应到我似的,翻了个身,将我搂进怀里。
我没动弹,闭上眼睛,放空思绪。
四点钟的时候,我被饿醒了,整整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肚子里敲锣打鼓地闹腾,我软着胳膊想要把身子撑起来,刚一动,卫砺就醒了。
他眯着眼睛,满脸睡意,嘟哝了一句“别动”
,又闭上了眼睛。
我垂头丧气地说:“我饿了,要吃饭。”
卫砺的眼睛闭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撑起身子靠坐着,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半,才彻底清醒过来,拿过床头的电话打给赵婶,让赵婶准备晚饭。
我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穿衣服洗漱,卫砺长臂一伸,将我摁了回去,拽进怀里抱着,闷闷地说:“别走,陪我躺一会儿。”
我没吭声,老老实实地躺在他怀里,心里却撕心裂肺地疼。
他是我的金主,我应该乖乖听话的,不是吗?
“诺诺,你一定要去木氏吗?”
卫砺低声问,声音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
我耷拉着眼皮子,低声回应:“那是我的希望,出人头地的希望。”
“你就非要那么强势吗?”
卫砺皱眉,有些不满。
不强势,任人欺负吗?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叹口气,苦笑着说:“我以前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叫做《女人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里面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生活不会因为我是女人而对我网开一面。
我不拼命,那就只能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我不拼命,就永远走不出困境;我不拼命,就只能仰人鼻息、看人脸色;我不拼命,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我踩在脚底下,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卫砺沉默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了一支烟出来,夹在指尖,摸到打火机,打了一下,没出火苗。
卫砺烦躁地眯起眼睛,语声沉沉地问道:“你恨我?”
“不恨。”
我摇头,认命地说,“你教会我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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