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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夫人想要祁云渺进门去拿毽子。
祁云渺只能跟着护卫,进了定国公府的院子。
刚刚从宋家的宅子里过来,祁云渺觉得,作为一座平日里并不常住的别院,宋家的宅子已经够大了,但她进了定国公府的别院大门才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国公府的别院,足足是宋家的两倍不止,几乎有一个相府那般大。
风雪紧绕着长廊穿行,她一路紧随着护卫,走在廊下,目光时不时打量着左右的风景。
终于,护卫站定在了她的身前,祁云渺便也紧跟着停稳步伐,看着自己面前的亭子。
她面前的亭子里,正坐着一堆的贵妇人,放眼望去,每一位皆是满目琳琅,身上珠环钗饰挂遍。
蓝绿色孔雀羽毛的毽子被握在位居正中的那位夫人手里,见到祁云渺站在廊下,她便朝着祁云渺招了招手。
祁云渺直觉那位便是定国公夫人,于是提起裙摆,朝着她走去。
她走到定国公夫人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道“问定国公夫人安。”
“规矩倒是蛮好的。”
定国公夫人看着祁云渺,笑了笑,“你便是裴相新认的女儿?叫祁云渺?”
“是。”
祁云渺道。
“原来如此。”
她手里不断地把玩着毽子,又问道,“你这回是跟着宋家一道来赏雪的?”
“是。”
她问一句,祁云渺便答一句。
安安静静,有模有样。
“呵。”
可是定国公夫人脸上盈盈的笑意在刹那间变成了冷笑,道,“先头我家也给你们家下过帖子,但是你那位娘亲脾气倒是大的很呢,一点儿脸也不肯赏,不愿意上我定国公府坐坐,如今宋家一喊便来了,想来是我们定国公府比不过宋侍郎家了。”
她果然是要算旧账的!
祁云渺心中一咯噔,抿了抿唇瓣,搬出自己先前想好的答案,道“那时是家中正好有事……”
“自然是有事,你那娘亲,在乡野亡了丈夫,到京城攀上了裴荀,种种需要打点的事情,多到估计都数不过来。”
定国公夫人笑道,“我不会与她计较的。”
祁云渺紧绷住了脸色。
虽然她一开始便有预感,这位定国公夫人会不好相与,但她没想,她说话会直接这般不客气。
她向来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诋毁自己的阿娘,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可以。
她抿紧了唇瓣,想要说话,可是这亭子里坐着的一堆夫人们,全都是唯定国公夫人马首是瞻的,听她赤裸裸地在笑话着祁云渺的阿娘,她们便也纷纷抢在祁云渺开口之前,调笑起来。
“听闻宰相的新夫人貌美,怎么女儿倒是没见到一点标致样子?怕不是只有相爷才能见到的貌美吧?”
“诶!
姐姐这话倒是贬低咱们相爷了,咱们裴相常年身居高位,身边美人见得还少么?想来那位夫人必是房中之术了得,才会叫相爷这么快便答应迎娶进门……”
这些外表瞧来光鲜亮丽的夫人们,说起下流话来,真是一点儿也不迂回。
饶是祁云渺还是个十岁大的小丫头,也有些听懂了她们话中的腌臜意思。
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忍气吞声的人,听她们一声一声在自己耳边笑开,当即怒目圆睁道“夫人们嘴这般臭,就不怕你们自己的丈夫亲你们的时候觉得难闻吗!”
小丫头的一句话,惹得满亭子里的欢声笑语顿时都停了下来。
她们一个个都错愕地看着祁云渺。
仿佛不敢相信,这话会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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