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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呢?”
“王爷他……”
楚漠然逃开她的目光,“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他今天忙吗?”
楚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答了一个字,“忙。”
娉婷点头,“知道了。
琴,我会还的。”
遣走了楚漠然,红蔷点香。
娉婷阻道:“不用,让我自己来。”
执了香,亲自点燃了,又亲自端水,将双手细致地浸透后,缓缓抹干。
坐在琴前,上身一直,微微带笑,嫩白的十指放到琴上。
铮——铮——
调了几个音后,声色一转,便是一个极高的颤音,激越撼人,仿佛琴音里藏着的金戈铁马统统要冲杀出来似的。
屋子前前后后顿时安静下来。
娉婷敛了笑意,脸上沉肃,十指急拨。
一时间杀伐声四起,战马嘶叫,金鼓齐鸣,呼声震天。
听得红蔷脸色煞白,紧紧拽着胸前衣布,没有丝毫动弹的力气。
不能怪楚北捷,她自找的。
是她拦住楚北捷的去路,是她说:“誓言犹在。
让娉婷随王爷到天涯海角,从此荣辱都由王爷,生死都由王爷。”
她伸出手,楚北捷握住了。
从此荣辱生死,都不是她的,而是他的。
她以为她忍受得了。
八个月,夜夜滴血的春宵,朝朝毫不留恋的背影。
她忍受了八个月,却在这最希冀一点点温暖的日子崩溃。
一切都可以忍受,只要楚北捷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哪怕没有痕迹的示意。
可惜,什么都没有。
琴声渐低下去,似乎战局已经到了尾声,幸存的战马在血迹斑斑的战场上悲鸣,烈火将倾倒的旗帜烧得噼啪作响,尽是慷慨悲壮之声。
娉婷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却不肯罢手,她强撑着,还没有将剩下的几个音奏完,上身就微微晃了两下,摇摇欲坠。
红蔷被琴声震撼,还未反应过来。
一道人影突然飞扑进屋,一手扶住娉婷,一手按住琴弦。
琴声蓦止。
娉婷只觉后背被人扶住,心里一喜,可回头一看,眼中的光亮霎时变暗,抿唇道:“放开。”
奋力站起来,瞬间天旋地转,她逞强不肯做声,暗中站稳。
楚漠然连忙松手,不卑不亢道:“王爷正在处理公务,姑娘的琴声……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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