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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人群中冲出来一名粉衣的宫娥,原是寿安宫的大宫女暗香,她像不知疼痛般的朝地上重重磕头,染红了地砖。
“皇上明查,五年前清乐府有名女官叫碧波,是奴婢的长姐,太子殿下哄骗了她夺了她的清白,后来长姐被嬷嬷发现有了身孕,要被逐出宫去,于是找了殿下求助……”
“可是殿下让人将长姐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她手里捧着一枚金玉盘扣,这是长姐留下的太子的罪证,“长姐肚子里的可是殿下的亲骨肉啊,他竟然也能狠得下心!”
“混账东西,也来落井下石诬陷本太子!
你们一定是有人指使的,合谋来陷害我!”
司琨伸手就要去打暗香,却被一个小巧的人影挡在了前面。
卿千玑将暗香护在身后,笑盈盈道:“太子哥哥,其他人你可以随便打,但我的婢女不行,少了她就没人替我梳头了。”
她说的这般孩子气,与暗波汹涌的场面格格不入,司琨的手就那样尴尬地僵在了半空。
暗香将那枚金玉盘扣呈到皇帝眼前,冷声道:“这样贵重的盘扣,宫里用得起人也不多,只需要让尚衣局查查都给谁制衣就清楚了,没人指使奴婢,奴婢只是为长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杀子,罪状又多了一条。”
皇帝在跪着的司琨面前来回踱着步,怒极反笑,“很好,很好,这就是大梁国的太子。”
“父皇,儿臣以后再也不贪恋女色了,儿臣知道错了!”
司琨跪着上前抱住皇帝的大腿,看起来就像是只丧家之犬。
刘嬷嬷肃然下跪,苍老的声音消灭了皇帝对司琨的怜爱之情,“皇上,老奴也想为死去的妹妹和外孙讨一个公道,东宫说我妹妹二人是死于天花的时疫。”
“可是妹妹与我小时候都生过天花,又怎么会再得呢?”
想到小时候与妹妹同甘共苦,刘嬷嬷忍不住红了眼睛,“老奴知道像我们这种出生的不该去奢求当主子,但妹妹毕竟是殿下您的乳母,您就算念在幼时哺育的那一点情分,也该留她们条性命啊……”
“鸟兽尚知道反哺,你连畜生都不如!”
永绪帝忍无可忍,暴怒下踢了司琨一脚,“传钦天监,朕要废黜失德的太子!”
莞嫔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司琨的大脑一片空白,哭着叫了一声:“母后——”
卿千玑静静地立在一片花团锦簇之中,看了眼屋内那两盆花,穿堂风过,隐隐传来甜蜜的芳香。
晚香玉和紫星都是无毒的花,只是两盆花若混在一起养,会出一点岔子。
出什么岔子呢?
前世因担心重华的身体,卿千玑不允许他对男女之事贪得无厌,可是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屋内总摆着两盆花,让她频频被他连哄带骗推上床。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卿千玑很快就发现了是花香的问题。
那一天,我们霁月风光的墨王爷被人当面揭穿了小心思,红着脸在屋内的软垫上跪了半宿。
今日这一步棋走出去,她算是斩断了此生安逸的退路,注定要卷入风起云涌的朝堂之争,卿千玑翻看了下自己那双善于操琴的手,轻轻叹了一句:“可惜了。”
这双手,再也弹不出风花雪月,只剩生死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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