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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仁悄声走回韩文泰跟前,有些焦虑,“公子,国师今晚要来,咱们按什么礼制迎他?”
“上次他来,府里如何接待的?”
韩仁眉头微微有些紧,“国师上次来是许多年前了,直接去了茉风院的书房,未跟府里人说过话。”
“那就跟以前一样。”
韩文泰从蒲团上站起来,理顺完袍摆后又改了主意,“韩山既然特地禀了国师要来,那就按贵客待,把浓云院整理出来,留给他住。”
韩仁近前一步,低声道:“是紧靠立雪堂西面那个浓云院?”
“若是他住下了,就派人盯紧。”
韩文泰站到韩仁身旁,侧身向他微微垂首道:“你去寻个知道肥遗怎么用的人,省得日后咱们被动。”
韩仁神情微动,“大公子,王爷难道真的...”
韩文泰转身看向祠堂那整墙的牌位,指给他看,“仁叔,我爹叫韩腾,是个傻子,我娘七年前就死了。
我能有今天,不是靠他韩冀的提携,也不是靠老天爷保佑,是靠我自己的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若是韩冀真要栽培他的亲儿子,我倒要看看,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扫把星,如何扛得起韩家的骁袍军,如何使得动四城水路,又怎么吃得下二十四州的钱和粮。”
“不是有个好爹,就一定有好命。
你说对吧?”
韩文泰拍拍他的肩膀,撩起下摆跨过门槛,大步走了出去。
韩仁深呼一口气,回眸看了眼那整墙的牌位。
他眸中泛着淡淡的浊光,稍显苍凉,唇角微微翕动着,目送韩文泰离开后,兀自站了一会儿,才走出了祠堂。
-
残阳如血,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向西街的石板路。
骁袍军踏着他们独有的马蹄声,如黑云压境一般,将谦王府门前的整条街填满。
他们动作整齐沉稳,站定后雅雀无声。
黑色战马上的士兵肃穆而威严,壁垒森严地将谦王韩冀护在当中。
谦王府的大门旋即打开,两路下人执百灯分站大门两侧,直将灯笼从门口一路亮到茉风院正厅的廊下。
韩冀勒马一跃而下,站定在大门外的石阶下,仰头看了一眼朱漆金底的“谦王府”
门匾。
随即,他将手中的马鞭扔给韩仁,大步朝里走了进去。
“大伯回来了!”
韩文泰早就等在门内的台阶下,一迎上韩冀,便快步跟在他身后右侧随他走着。
韩冀的脚步很快,韩文泰不禁改成小步快跑才能跟上他。
“四弟回来了,是他自己回来的。
不知去哪儿玩了,还带了个女子回来。
好在人平安无事,倒是让我这两个月好找。”
韩冀脚下没停顿,也没有要接他话的意思。
韩文泰略一思索,又问道:“大伯怎么突然去了霍城?”
韩冀的声音粗哑低沉,自带三分威厉,“东夹河的坝被姜茂炸了。”
韩文泰一惊,“姜茂那人唯唯诺诺,这几年一直很听话,怎么就把坝炸了?”
“入冬水少,工部催他放闸,放了几次效果不好。
他可能也是没办法了。”
韩文泰微嘲道:“这人果然不怎么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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