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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近在咫尺,李眠关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唳雪,试图从这张苍白而固执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妥协。
若换成别的伤患,他还可以拿出大夫的身份压一压,可她不行——她的宁折不弯和寸步不让令他束手无策。
“将军,您就饶了我吧!
您家小殿下可是全天底下最蛮不讲理的女孩子。
为了您,她在我门前哭成那个样子,您要真折我手上,她不得活剐了我呀?您不希望清风剑来凉州城第一个斩的是下官吧?”
“她?哈……”
一丝神采划过那双黯然的眼睛,那缺乏血色的脸上忽地浮出一抹浅笑。
李眠关心下一喜:嘿!
对症,有门儿。
这世上没有遮天的树,只有一物降一物。
对于苏唳雪而言,小公主比大夫管用,比啥都管用——开心治百病。
要不是实在惹不起那邪门儿的南明离火,李眠关真想立马把人薅过来,一刻不离地黏着这孤寒的人。
“哇!
婉姐姐,落日啦!
暖洋洋的真叫人瞌睡呢!”
太守府外,南宫离大大的懒腰伸到一半,就被火急火燎的大夫一把薅断——
“殿下,在您瞌睡之前,先跟我回去见一个人吧。
再不去,她怕是要担心死了。”
“她醒了?”
小公主黑蒙蒙的眼睛倏地亮了,提起裙子,隔着老远冲着将军府管家大叔喊,“——张叔,备车!
快点儿!
快点啊!”
马车声势浩大地在医馆门口来了个急刹车,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子跳下来,飘飘洒洒的裙子里裹着暖阳里的风。
苏唳雪靠坐在厅堂的椅子里,一见人来,想站起来去迎,却因为伤重,动作吃力得很。
唐云赶忙将她搀起来:“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将军枯坐了一个时辰,怎么劝都不肯回屋歇一歇,只是要等您。”
南宫离拿软和和的袖子轻轻打了她一下:“疯子,你傻啊?”
苍白的人不答,把小小的人儿拉到跟前,拎起来,转着圈地检查了一遍:“你没伤着吧?”
“没事……哎呀,我没事!”
小小的女孩子被提溜得团团转,好没面子,好想揍她。
再怎么说,她好歹是朱雀魄,世人眼中唯恐避之不及的大妖兽。
可她老是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娃娃。
“呃!”
突然,一阵风过,眼前人倏地松了手,狠狠打了个抖,俯下身,又低低地呻吟起来。
“将军!”
她急慌慌把人捞起来往怀里收,生怕一不小心磕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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