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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过奖。”
她略一点头,拱手见礼。
老婆婆觑着这冷峻如枪的人:“小将军说,这是毒花,你认得它?”
苏唳雪点点头:“狼毒的花和茎秆汁液能灼伤人皮肤,根能致命。
作战时,我们会在兵器上涂抹它根部提取出的汁液,平日也会用这种汁液涂抹过的布和纸来包裹地图、重要信件等物品,连老鼠都不敢啃食。”
“所以,它就是坏的吗?”
老人追问,“狼毒全身是毒,如同人的杀气。
小将军拿着刀兵,行杀戮之事,认为自己也是坏人吗?”
“唔……不是吧。”
英气的眉眼忽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凄惶,“或者,我希望不是……”
“那我换个问法——”
老妇睨她一眼,“杀过那么多人,将军怕报应吗?”
苏唳雪望了望身边的女孩子,轻声道:“怕,但不是因为杀人——我和我的父兄、先辈杀人无数,但那都是敌人,是为了保护国家。
我的家族里,许多人都活不过三十岁,如果这是报应,我认,但不怕——可我也有害怕的时候,最怕就是爱上她,却只会给她带来伤害。”
“将军……”
她的爱人是个当兵的,心眼儿实,一动情就特别真,真到叫她接不住。
“哈哈哈!
好好好,囡囡,你的小郎君虽然脾气大,但好在并不是个顽固无趣的人!”
老人家笑道,“相逢既有缘,二位赶路辛苦,如若不嫌弃,可愿到老婆子家坐坐,喝杯茶?”
“嗯嗯嗯,谢谢婆婆!”
南宫离拉着苏唳雪就走。
“殿下,你……”
她们俩成长环境不同,看东西的角度也就不一样。
对南宫离来说,既来之则安之,如此美景与相遇,不可辜负。
可自打出发,苏唳雪一路上脑子里转的都是,怎么样平安把她送回去。
小丫头实在太金贵,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她赔不起啊。
到了地方,破旧的茅草屋简直用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
然而,老人家却丝毫不见窘迫,找出两个粗瓷碗给两人各倒上一杯清茶,笑呵呵地招待。
提瓢入市,策杖还家,随意,自在,了无拘碍,怡然自得。
拥有大智慧的人,无论外在如何贫苦动荡,都不会影响其内心的富足和欢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谈笑风生中灵动的思想和生命的鲜活深深震撼了两个年轻的女孩子。
“婆婆,我们从白兔城来,想跟却月城结盟。”
南宫离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您觉得君侯会答应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你说皇甫毅那小子?”
老人家呷了一口茶,幽幽地道,“他是个求稳的人,脑子比胆子好使。”
“唔,这听上去不咋乐观啊。”
女孩子撇撇嘴,懊丧道。
“正常。”
苏唳雪略一点头,“他若是个激进的,怕是保不住却月城百年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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