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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他走?”
任臻眉尖微动,再一次被苻坚的胸怀折服。
j□j,无数人为之摧眉折腰肝脑涂地,偏偏曾登临绝顶差一步一统九州的苻坚能够看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只要能使金瓯无缺、盛世升平,又何必在意最后是谁能笑傲江湖、君临天下?
任臻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终于左手微动,收了刀刃,同时不自觉地微松口气,冷冷地瞥了拓跋珪一眼:“你走吧。”
“走?”
拓跋珪似不敢置信,怔怔地重复了一遍。
任臻不耐地吼了一声:“去沃阳!”
苻坚上前一步,与任臻并肩而立,只轻轻淡淡的一眼便止了他莫名爆发的狂躁,并转头对拓跋珪平静地道:“我遵守先前之约,护你去沃阳——凉州军队不会再为难你分毫。
沃阳城内还有数万魏军不曾投入战场,若得你指挥,还来得及救回剩下被困的魏军。”
呵,他背信弃义,撕毁和约,设局害他,苻坚倒是大度磊落,时至今日甚至愿意网开一面放他生路?!
拓跋珪迎着任臻决绝而冰冷的目光,忽然一声惨笑——如此一切,更衬地他彻头彻尾的傻瓜!
苻坚求仁得仁,他却一无所有!
任臻听到那一声笑,头皮便是一麻——过去三年,他们朝夕相处、休戚与共,早已熟知彼此——与此同时,拓跋珪已经一跃而起,破雷裂冰一般地袭向苻坚!
任臻本能地一肘撞开了苻坚,挺身迎上,左手刀铿然出鞘,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绝色的伤口。
数道刀光却并未逼退此时手无寸铁的拓跋珪,他如同一只濒死的困兽,只想将生平的至恨仇敌撕成粉碎!
面对拓跋珪爆发的疯狂,任臻怒道:“拓跋珪!
你找死么?!”
拓跋珪却置若罔闻,屈指成爪,兔起鹘落之间就要突破任臻的防守直朝其后的苻坚抓去!
说到底,此时的拓跋珪是强弩之末,不说周遭的凉军,就是与苻坚单打独斗都没有一战之力。
离苻坚最近的几名护龙卫已经纷纷拔刀出鞘——任臻见状,连忙眼疾手快地揉身而回,扬刀封住了拓跋珪的去路——说时迟那时快,拓跋珪却猛地变招,徒手去抓任臻手中利刃!
任臻大吃一惊,待要收手却已不及,左手刀的锋刃已经顺势划破肌肤,捅进了拓跋珪的腰腹之间。
此情此景仿佛三年前的堕崖再现,那时的他怀抱通天彻地的恨意,恨不得与拓跋珪同归于尽;而今夜他却无意识地准备撒手退步——拓跋珪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反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向前一拽!
血腥气扑鼻而来,任臻却只能怔怔地看着拓跋珪中刀之后踉跄数步、单膝跪地,伤口处血如泉涌,从左手指缝之中汨汨淌下。
他怆然一笑:“大哥,我骗你再多,总有一句是真的——除非我死,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任臻如遭电击,过往三年,点滴心头,又岂能当真抹杀、一笔勾销?
他说:“大哥,我们回家。”
他说:“江山与你同享。”
他说:“任臻,我爱你,爱到不顾一切、爱到离经叛道!”
他说:“除非我死,再不会放开你的手。”
这一瞬间,任臻恍然如梦,回过神后他瞠目结舌,震惊地看着咫尺天涯的拓跋珪。
一行热泪无声地涌出拓跋珪的眼眶,他颤抖着重复着一句话:“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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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别走。
我不做这个皇帝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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