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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这玉牌原本就是他们家的东西,她拿着他们家的东西跟他索要大笔财物,确有勒索之嫌,但那些金银珠宝多半已经被她拿去换了大宅子,而且芽珈很喜欢那里,所以她暂时绝对拿不出那么钱来还他,不过他想要拿回锁在她脚腕上的那条破链子,她绝无二话。
就在卫戗斟酌着怎么说才能委婉的表达她手头不宽裕的现状,劝他暂时打消摇摇她就能在接到钱念头时,王瑄又仗着身高优势,顺手抚摸她头顶:“无需多虑,交给你保管,大家都能安心。”
大家?谁和谁?
“还有啊,桃箓害怕被冻蔫失去美貌,昨天急匆匆的上路了,他说,待到春暖花开时,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自带酒水来与你畅饮三百杯,当然,不辞而别也怨不得他,实在是你睡得太死……”
卫戗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行了,我知道了,东西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还有什么事,等我有空再说。”
说罢扣好盒盖上了锁,塞进她随身的革囊,转身就走。
出门之后才想起,竟没看到渡引,难道被桃箓带走了?
长长的走廊里安安静静,起初卫戗并没有在意,毕竟已经这个时辰,没什么事的人早该歇下了,可又走了几十步,终于察觉到有问题,看走廊两侧房间都是寻常百姓家常见的木门,脚下的地板也是粗糙陈旧的,甚至还有缺角断裂现象,所以这里不应该是什么大型宫殿的内部,可如果是普通民居,走了这么久早该出去了——谁家房子这么直通通的盖上一大排!
卫戗耳力过人,但在这安静的夜晚竖耳聆听,居然什么都听不到,令她不由绷紧神经,又走了几步,发现走廊尽头悄无声息的冒出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卫戗抬手探向腰间,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刚才急着出来见裴让,并未佩剑。
“女郎——”
听着有点耳熟,卫戗定睛再看,那团白已近在咫尺,竟是渡守:“你怎么在这?”
“那些人实在太吵,阿瑄怕他们打扰你休息,就将这里与外面隔绝开来,担心女郎走不出去,遣愚来给女郎带路。”
难怪明目张胆趴上她的床榻,原来是有恃无恐,不过还是令她倍感惊奇:“你家主君还有这等本事?”
渡引应道:“在他还是个正常孩子时,就喜欢奇门遁甲,排兵布阵,那封印既是被女郎解除,便是说女郎破了他布下的石阵。”
正常孩子?听着怎么怪怪的;
解除封印?她解了什么封印;
破了石阵?是指存放“珏”
字牌那株诡异的老桃树外的石阵?
“当然,那时他才六岁,阅历尚浅。”
渡守歇了一口气,复又补充道。
卫戗嘴角一抽:它令堂的,真是受够这些扁毛禽兽了!
出乎卫戗意料,待她终于走出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形似乞丐的祖剔。
祖剔见了她,甚是激动:“郎君,我们可算见着你了!”
卫戗满怀歉意:“真是抱歉,让诸君担心了。”
后来卫戗一边喝着王瑄老早命人备下的肉粥小菜,一边听祖剔将她失踪后的事情。
先说司马润,找了两天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急的他眼珠子都红了,与乔楚等人谋划准备调遣大队人马前来进行拉网式搜索。
再说裴让,在她失踪的那七天一直懊悔自责,但他是个闷葫芦,并不把心事挂嘴边,把她丢了的第三天,祖剔担心再让他那么不吃不睡的熬下去,这人就得废了,于是和大家合伙把他灌醉,后来便听他一直念叨说出发之前,他奶奶还特意叮嘱他,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可那天她明明让他跟她走,他却不听话……
至于今晚她醒来,守在这边的是祖剔而不是裴让,理由也很简单,好不容易找到她,结果她却一直“昏迷不醒”
,以致促使裴让生出戾气,祖剔害怕放任他继续,搞不好就要弄出人命来,无可奈何,只好一手刀放倒他,然后让差点吓尿裤子巫医开了副安神药给他灌下去。
同时被放倒的还有司马润,当然,祖剔他们可没那个胆子敢对琅琊王下黑手,乔楚他们更不敢,好在作为司马润至交好友的王十一郎没任何顾虑,也实在不忍见好友这副模样,他抬手一挥,随侍在侧的白衣女婢上前一步,抬手就劈,干脆利索——司马润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趴趴的倒下去了。
王瑄四个女护卫——白甲、青奴、緑卿、红友,衣色如名,却不是为她们喜好,而是因王瑄十岁前眼睛不好,让她们这么穿,容易分辨。
而这四女之中,属白甲功夫最好,也是手劲最大的,让白甲动手,如果她十分收敛倒还好说,万一她稍不留神,司马润就得长睡不醒。
但看祖剔对他二人坚贞不渝的友情一脸艳羡的表情,叫卫戗开始怀疑:莫非是她被坑死之后心态不好,总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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