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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一听见你的声音就忍不住从大西洋那头飞回来。”
“你也会开这样暧昧的玩笑了?你不单纯了。”
我笑他。
“真的,何晴,我其实很想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居然都不笑,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望着我。
他的眼神依然那么清澈,清澈得像没有污染的湖泊。
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淡蓝色的烟圈挡住了我的眼。
那个旧烟盒已经被磨破了边角,那是我用拙劣的针脚细细密密地缝制的。
想当年,我把烟盒送给他时,他若无其事地扔在车篮里,他说,这东西带在身上很麻烦。
我转头望着窗外,内心怦怦乱跳,唉,若不是多年前已经被他打了感情防疫针,恐怕这次又要掉进他眼睛的湖泊里。
咖啡凉了。
他站起来,我走在他影子里,仍旧像很多年前那个小跟屁虫一样。
我们都不说话。
(三)
东子的车在湖边公寓停下。
他抬抬头:“日子过得挺不错的嘛!
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笑笑,摇头。
他其实没有下车,我也不可能邀请他。
因为18层的小房间里有个叫刘进的男子,这是一个东子并不熟悉的名字。
我和刘进认识是在一次网友聚会上,上百人的大规模聚会,根本不知道谁是谁,他忽然挤到我面前,大声地说:“我暗恋你两个多月了。”
然后他报出自己的网名,我睁大眼睛,原来就是他天天在我的版上扔我板砖。
刘进是经济实用男,幽默风趣,脸皮挺厚,至少在追求我的过程中,他肯撕破自己的脸皮。
他和东子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爱我。
在我24岁遇见刘进那年,东子已经到法国两年多,杳无音信,我想我需要一个心细的男人来疼爱我。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刘进已经将乱糟糟的新房子打扫干净了,他正趴在窗口,头也不回:“那车挺棒,就是开车的小子有点胖。”
“是个老同学。”
我有些做贼心虚地解释,其实只不过和东子喝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咖啡而已。
“我又没吃醋。”
他咧嘴笑了笑。
他的目光在我的手指上一扫而过,我恍然发现自己忘记了将那枚银戒指戴上。
刘进笑着跑进厨房,我看着窗外的湖水发呆,心里有些微微的痛。
再次见到东子是在高中同学的聚会上。
他坐在人群中间,旧日面孔严峻的老师们争相夸奖他今时今日的学业有成、事业初创。
我在人群里,几乎没怎么说话。
身边这些长大了、世故了的面孔让我不忍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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