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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铜钟里的心跳
溟城钟楼的青铜大钟在无人敲击的情况下,于寅时三刻自鸣七响。
崔见岳用父亲遗骨制成的地质锤轻敲钟壁,声波显示钟体内部有不规则空洞。
江见微的右手——那截刚从矿化中恢复的苍白肢体——按在铜钟表面时,突然痉挛着蜷缩成爪。
“里面有东西在跳……”
她的瞳孔又开始泛出赤铁矿光泽,“不是机械……是心脏……”
钟伯的尸体不知何时立在楼梯拐角,喉结上的灯瞳映出钟楼顶部——那里悬挂着七盏青铜油灯,排列形状与黑星连珠的预言完全一致。
最中央的油灯突然坠落,灯油泼洒在铜钟表面,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透过孔洞,崔见岳看到了钟内的景象:
一颗硕大的矿化心脏悬浮在钟腔中央,表面缠绕着黑钨矿与赤铁矿交织的丝网。
每根矿丝另一端都连接着钟壁内侧的铭文,那些本该刻着“风调雨顺”
的祷词,实际却是:
“永和七年七月初七,VII号观测员剜心镇钟”
“父亲的心……”
崔见岳的锁骨山纹灼痛难忍,“他把自己的心脏改造成了钟舌……”
第二幕骨血解码
江见微突然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右腕。
“我的血里还有尸碱土残余。”
她将鲜血滴入铜钟孔洞,“能暂时中和矿毒……三分钟……取心……”
血液接触矿化心脏的瞬间,整座钟楼剧烈震动。
心脏表面的黑钨矿丝如触电般收缩,露出下方刻满等高线的肌理。
崔见岳探手入钟,指尖刚触到心脏,突然被一股巨力反拉——
他的整条右臂被吸入钟内,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剧痛中,他“看”
到新的记忆:
父亲崔承业站在钟楼顶端,将还在跳动的心脏塞入熔化的青铜浆。
年轻时的蔺世川在下方微笑:“VII号,你确定要当第七座山?”
父亲胸口黑洞洞的伤口里传出回答:“见岳成年那天……他会来拆山……”
“咔嚓!”
崔见岳拽着心脏破钟而出,自己的右臂却留在了钟内——断臂处没有流血,只有蠕动的赤铁矿丝在快速编织新的“手臂”
。
江见微扑上来将尸碱土按在断口,矿丝顿时枯萎剥落。
那颗矿化心脏在她掌心裂开,掉出一块晶莹的黑曜石片,上面蚀刻着:
“三号祭坛在溟河大坝”
第三幕灯瞳叛变
钟伯的尸体突然扑到崔见岳背上。
老人腐烂的双手掰着他的头,强迫他看向喉结上的灯瞳——瞳仁里映出的不再是蔺世川,而是被铁链锁在矿坑深处的父亲!
“VII号还活着……”
钟伯的尸嗓里挤出这句话,突然被一柄矿工刀贯穿头颅。
蔺世川从阴影里走出,月白长衫沾满新鲜的尸碱土。
“老钟总爱多嘴。”
他轻笑着搅动刀柄,钟伯的头颅像熟透的瓜般裂开,“不过他说得对……你父亲的心脏只是幌子。”
馆长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
他的胸口嵌着半颗鲜活的人类心脏,表面爬满赤铁矿丝,正以与铜钟心跳完全同步的频率搏动着。
“这才是VII号真正的心。”
蔺世川的指尖抚过心脏,“想知道另外半颗在哪吗?”
他猛地将刀尖指向江见微。
“在你这小护士的右胸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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